信函中,杨雪若似乎早就猜到,孔晟一定会拒绝杨家重续婚约的美意了。
除此之外,还有七律诗一首:
韬光隐晦志有功,秦淮玉水若梦中。
铜镜骤现堕青鹊,长琴拨弄惊飞鸿。
竹林昨夜鸣秋雨,窗下银灯生晓风。
书信凭寄君处问,何日携手碧江空。
所谓诗言志也可传情,这算是杨雪若大胆表白心迹的一封情书了。在诗中,她感慨孔晟之前的韬光隐晦以及随后的一鸣惊人,又隐晦地点出自己对他生出爱慕的真实心态,借这封信函询问,两人可否有携手成双的一天。
说到底,还是希望孔晟能顺势与杨家重续婚约,可谓是识时务、两全其美的大结局。
不能不说,杨雪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才女,情书写的文采横溢。至少,孔晟自觉她比自己这个“冒牌货”强多了。
本来对于杨雪若,他谈不上什么“怀恨在心”,但终归还是因为退婚一事有几分反感的。可今日看了杨雪若的书信,女孩的平和、温婉、理性以及字里行间投射出来的灵气,浑如清风拂面,让孔晟对她的观感大为改观。
当然,这与情感无关。孔晟断然不会因为杨雪若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函就动心,可面对女孩真诚朦胧的情怀,他终归还是无法恶言相对。
沉吟再三,他取过了纸笔,洋洋洒洒,龙飞凤舞,只写下两行字,充作回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孔晟将纸吹干,折叠起来,交予红棉,微微一笑:“红棉姑娘,请将回函交予杨小姐,这便是孔某的回复了。”
孔晟在写的时候,红棉也在一旁看,只是她不通诗文,也看不懂孔晟这两句看起来文采飞扬的话究竟是何含义,只是她觉得孔晟只写两句话作为回函,太过简单应付,根本没有诚意,心里不满,就表现在了脸上。
她没好气地接过去嘟囔了一句:“草草两句话就来敷衍人,真是忒惫懒!”
孔晟装作什么都听不到,摆摆手,示意红棉可以走了。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红棉撅着嘴,瞪了孔晟一眼,跺了跺脚,晃了晃小蛮腰,赌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