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结果却是业余组的歌手们在临时改用的会议室里枯等了一天,然后宣布解散。
散场之后,毕文谦在电视台门口看到了等着自己的黎华。她朝他招招手,然后转身,批着夜色慢慢往车站方向走,等他追上来。
“黎华,今天看得如何?”
“不如何,我对那些美声唱法的歌手不熟,对他们唱的歌,很多也不熟。”黎华偏头瞄了一眼跟在身边的毕文谦,轻轻叹了一口气,继观来说,我很欣赏他们的水平,只要不是聋子,都知道他们唱得好;从主观来说,我不大喜欢他们的演唱,也许,有我欣赏水平不行的原因,也有我对那些歌没什么感觉的原因……可能,更重要的是,我心情不好。”
本来一边听着还一边盘算,结果听到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毕文谦一下就囧了:“心情?怎么了?”
“……有一部分原因是没见你上场。”黎华展颜一笑,“说说你吧,今天如何?”
“待机了半天,然后解散,你觉得呢?”毕文谦也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也正常。直播的比赛,而且是首次尝试,自然要万全的准备。歌手归根结底,是为观众服务的。”回想着略有些无聊的等待,毕文谦有些后悔,没有带本什么书来解闷儿,“对了,黎华,你知道甘罗是谁吗?”
“甘罗?”黎华愣了一下,“你是说……战国时的那个?”
“不愧是我徒弟!”毕文谦高兴极了,“你果然知道!”
“什么意思?”
毕文谦只是笑,把她的右手牵在自己怀里,捧着:“没什么,就是高兴。”
“……毛病。”黎华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倒也由着他了,“那……明天呢?看今天的比赛进度,明天估计也轮不到你的业余组?”
“明天休息,会组织集体在宿舍看电视直播。但我选择了回来。”毕文谦一只手和黎华十指相扣,一只手盖在她的手背上,低头注视着,“才半天,就特别想你了。”
“哦?”黎华体会着手上传来的感觉,思考了一下,猜测道,“因为……我知道甘罗?”
毕文谦不答,只把她的手捧得更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背后闪了闪光。
车前灯。
一辆小轿车慢慢停在黎华左边。
驾驶位上,一个年轻男人看向黎华,指了指副驾驶位:“这个时间了,你就别指望公交车了。”
黎华停了脚步,却把脸朝右转,看着一脸疑问的毕文谦:“这就是我今天心情不好的另一个原因。”
“华华,看在你新认的小弟弟的份上,他明天可能要比赛。”年轻男人的声音有些沙,也许是天生的,听起来有苍凉的感觉,配着央求的口吻,倒有些滑稽。
黎华依然只看着毕文谦。
这让毕文谦感觉有些压力:“徒弟……”
“嗯?”黎华瞪着眼睛。
终于,毕文谦还是小声地问:“这个人……你认为,我可以知道吗?”
“你想知道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沉默良久,黎华默默打开了后车门,撵着毕文谦坐了进去,自己也跟上,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那口吻明显不是“看着办”的意思,黎华仿佛打量了一下轿车里的环境,然后若有所指地问,“师父,你觉得如何?”
昏暗的环境里稀里糊涂地上了车,毕文谦连车是什么牌子的都没注意。加上黎华沉重的声调,更让他不敢随意做答了。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弱弱地出声。
“看起来,这是一辆个人轿车。”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狐朋狗友那里借的。”黎华立马接了一句吐槽,“还是军r的照。”
年轻男人回头弱弱地分辩道:“临时借的,而且,人家也只是挂靠。”
“哟!还知道挂靠呢!”黎华翻了一个白眼儿,“怎么不开个京v的出来招摇啊?”
“我哪儿敢呐!那铁定会被打断腿的!”光线太暗,毕文谦看不分明年轻男人的长相,倒是看穿了他苦瓜的表情,“华华,别在你小弟弟面前埋汰我了。”
这话反而激起了黎华的愤怒。
“我再警告你一次,文谦不是什么小弟弟,他是我师父!”
杏眼圆瞪的样子很让毕文谦觉得漂亮,但作为涉事人,他又觉得压力好大。
“好好好,师父师父……”
“乱叫什么?”黎华拉着毕文谦的手,“师父,你认过几个徒弟?”
毕文谦毫不敢犹豫:“就你一个,首席大弟子!”
“听到了吗?想当我师弟,没那么容易。”奚落了一阵,黎华终于指了指前方,“……开车吧,反正你知道路。”
车子启动,不紧不慢地在深夜的京城里行进。这种感觉,既是司空见惯,又让毕文谦觉得久违。靠坐着,草草看着城市的夜晚,离10年代的繁华实在太远。
黎华顺着毕文谦的视线看了一会儿:“觉得如何?”
“寒碜。”
“哦?”黎华起了好奇。
在前面尖着耳朵的年轻男人却忍不住反驳:“这儿可是京城。”
黎华没有理他:“说说,为什么?”
迎着她饶有深意的目光,毕文谦组织了一下语言。
“所谓‘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虽然说的是亡国之君的回忆,但单就这一句而言,的确是一个农业国京师繁华的传神描绘。那么,一个工业国的京师的繁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