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华在一阵思考后,弱弱地半问半答:“……选拔过程的统一性被弱化,高考成绩的权威性被降低,教育体制的公平性被质疑?”
“没错,这些,都会导致国家的公信力下滑。”毕文谦知道上辈子中国的高考被改成了什么状态,他不觉得那错得离谱,但作为穿越者,他并不希望在这条世界线上重复“已知”的道路,“这是在目前生产力条件下无解的问题。国家目前妥协的办法是,每个省的招生名额,彼此之间并不按照高考成绩统一划线。但这也仅仅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长此以往,也许会出现同一所大学,同一套考卷,两个不同的省,提档分数线相差上百分的奇景。”
“那样的话,肯定会有人不甘沉默。”黎华的声音很紧,“但如你所说,我们必须要避免广泛自主命题的情况……那是饮鸩止渴。”
“我们做不到改变笔试为主的高考形式,没办法让高考完美达到选拔真正的人才的目标。我们不应该选择分省命题的路子。我们也不可能为了追求形式上的公平而强行严格按照考试分数全国划线——那既一定程度上违背了选拔人才的本意,更会导致既得利益的地区的仇视。”毕文谦顿了一下,放缓了语速,“所以,黎华,速成的办法不是没有,但和我提的远期目标,该走的方向,是有差异的。”
“文谦,你说吧。”
“把教改的试点地区放在因为高考分省提档而获利的地区,通过教改,让教改范围内很大一部分学生的考试成绩大幅度提高,从而让他们在高水平大学的录取中,从分省提档的获利者变成受害者。”
“可是……”
“放心,黎华。我不是说用单纯的题海战术这种大多数地区都能搞的笨办法。那种办法,生活水平相对优渥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比相对穷困的地区,那些只能通过高考改变命运的学生更有动力?”毕文谦解释了一下,语速更慢了一分,“不过,但凡速成的办法,肯定不会是十全十美的。黎华,即使我现在告诉了你,你也要想清楚,其中的代价。”
电话里一阵沉默。
“……文谦,你说吧!至少在京城,知道你、愿意相信你的人,比你想像中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