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在这阴风阵阵,不见日光的祠堂里,又是牌位又是香烛,原本就有些森寒之意。。加上今日这时不时的来一声惊叫配合着,众人的心难免时上时下,怎么能不叫人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刻众人顺着尖叫看去,果然,又是一副诡异的场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一大群的蚂蚁趁着沈沐说话的功夫,此刻竟然已经绕过了那两只蜈蚣的尸体,一溜儿的从两边排起了队形直接向供桌前部走去。
那两列整齐的队伍叫人颇觉古怪,似乎那前方有什么正在指引他们的方向和路线似的。众人心下惊奇,都一眼不眨盯着这群小东西。
沈默弘再次开口:“父亲,祖母,看这些蚂蚁,这路线走的这般坚定笔直,井然有序,只怕是祖宗们还有示下呢!”
沈沐心下有些打鼓,并未回应。
果然,蚂蚁们很快便在桌面上各自占了个位子停了下来。
“咦!父亲,你看,”说话的还是弘哥,“这好像是一个字呢!”
听闻这等奇事,连站在后边的族叔伯们也都探头探脑上前来查看了起来。
“是……是个‘冤’字!”弘哥的声音略微带着些颤抖和惊恐,似乎不敢置信。
“冤?”沈默云一听,立刻面色苍白,一脸激动地扑向了那供桌。
这可不就是个“冤”字吗?那供桌是桃木色,那蚂蚁们墨黑的身子停在上边颜色发差对比强烈,按着那蚂蚁排列的队形,可不就是个赫然在目的大大的“冤”字么?
众人的怔愣中,沈默云知道时机已到。
她上前一步。直接整个人趴到了供桌前跪了下来。一想到她母亲的遭遇,她两行清泪便一挂而下。
“母亲,母亲何故显出一个冤字?母亲这是有何冤情要诉不成?母亲这是看见祖宗遣来报信的蚁群,才特意驱使了它们来向众人,向众位祖宗喊冤吗?”沈默云的声音在这幽静的祠堂里显得如珠玉掉落一般特别震慑人心。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蚂蚁所围成冤字之地正是秦岚牌位的正前方。怎么看,都像是秦岚借着这蚁群意有所指。
“难不成……难不成是夏姨娘。是不是夏姨娘对你做过什么?所以。好好的平安香她点不起,拜不了?所以,您不要她的跪拜。不肯受她的礼?所以,您要引了蚁群来摆字,当着众人之面引出您的冤情?”
沈默云没有给任何人打断她的机会,几乎是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
众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鬼神之说这种事说信就信,说不信就不信。可今日之事的确诡异,叫人有几分不得不信。一开始便罢了,只是刚刚夏姨娘上来拜祭之后,竟然怪事迭出。就连毒虫蚁群都来了,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夏红绸的目光就带了些审视和衡量起来。要说。即便是夏红绸真的做了些什么,也与他人无关。可偏偏谁叫今天是祭祖之日。一点点的不妥就有可能对来年的运势产生极大的影响。
昆虫摆字,这可是大有说头的!
这叫同为沈家族人的几位叔伯有些不安起来。
“夏氏姨娘,你可有何要分辨的?”说话的是老太爷的庶出弟弟,因曾经也入过仕,做过京官,在家族里还是很说得上话的!
夏姨娘心中叫苦不迭,别人在局中看不清楚也就罢了。可她此刻分明感觉到这事就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鬼神,那么多巧合?秦岚若有本事,活着的时候便该来找自己了!哪里会在死后多年弄出这种把戏?沈默云演技见长,甚至连着弘哥也跟着与她配起戏来了吗?平今日那么竟然如此多话,当她傻看不出吗?
可是,秦岚死去多年,仅凭着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便想拖她下水?是沈默云太笨了还是自己有哪里还没想周全?
夏红绸来不及想太多,便赶紧投入进了演出。她的小脸一下子便变得惨白,一双大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闪露着无辜和惊恐,薄薄的红唇微微轻颤,将“我见犹怜”演绎得入目三分。
她立即瘫坐在地,将那双水汪汪的媚眼对上了沈沐,声音颤颤巍巍,整个人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老爷!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虫蚁横行怎么可能是因为妾身?妾身一向行善积德,连只蚊子都不敢拍死!怎么可能对姐姐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妾身冤枉!老爷定要明断啊!”
沈沐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夏红绸这副柔媚无助的神情,此时马上心软了许多,他一脸怜惜,刚想上前扶起夏红绸,却是沈沐那族叔上来阻止到:
“侄儿!这事关系家族大运!还是要稳妥些为上啊!”老爷子一开口,其余几位叔伯也纷纷开口应是起来。
沈沐看了眼供桌上依然醒目的冤字,心下不由几分发怵,面对着美人泪珠子打转的迷蒙双眼,一下子心疼了起来。
“老爷!姐姐这供桌定是没擦干净,或是……”夏红绸偷偷看了眼还在悲恸中的沈默云,“会不会是……丫头贪嘴,不小心在这桌面上留下了蜜糖之类?可大小姐竟然言之凿凿,一口咬定这事是与妾身有关,妾身不服!大小姐对我这般污蔑中伤,可是不喜欢我这个继母?难不成……难不成是不愿老爷扶正妾身,于是便动此手脚?”
沈默云对夏红绸的这番言辞自然是“大感意外”:
“夏姨娘!你竟然这般污蔑我!父亲!祖母!各位长辈!夏姨娘真是满口狡辩啊!今日这事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