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琴笑说:“今日来,怕是要为自家小姐抱不平了。”
白继鸿不解。
试琴继续说:“不知公子是不是惯常玩弄人心的,但是我家小姐不谙世事,又不拘小节,但被旁人看到,难免不被轻贱。”
“我与钟小姐是真心相知的。”白继鸿皱眉:“你……”
“你不是约了她单独相会么?”试琴语气倒是客客气气的:“所以她病中也要赴约,我劝她暂缓,这才来拜访。但你若不去探望,那就忒对不起我家小姐情深一片了。”
白继鸿忧心道:“毓衡病了?要不要紧?”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试琴笑说:“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
试琴出了相府,看了眼手中还捏着的糖葫芦。看着那捏久了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竹签和因天热有些融化的糖衣。她突然没有吃的兴致。
随手扔在了路边,她想,或许有只狗会喜欢。
她并不能这样,因为韶浔一点点小小的恩赐就感恩戴德,她想要的要多的多。
试琴低垂了眼,向钟府的方向慢慢走去。
彼时,韶浔的桌案前多了一份记录。韶浔看了一会,笑容愈深。那双不怒含威的凤眼都沾了些许笑意,但更让人胆寒。
“这个试琴姑娘有什么问题么?王爷竟动用了暗夜组。”一旁的影卫问。
暗夜组又是这篇奇文又一奇葩设定,从头到尾出现不到三次,但却是无所不能的终极狗仔般的存在。来无影去无踪,不管什么人什么事都能打听的一清二楚,而且全程记录,说话动作形态都一字不差。
“不。我还没有发现。”韶浔低声说:“我只是,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第二天,白继鸿果然就急匆匆下了拜贴赶来了。
这日,正值钟渊携夫人去外地办事,当家的是钟琪衡。
白继鸿和琪衡在朝中并没有太多交集。继鸿是因着他爹而赋的闲职,又有事没事就称病。琪衡对他认识不多。
毓衡在房中听说,急着要出去。试琴让她先别急:“我先去通个信。你贸然前去,怕是哥会怪你不知礼数。到时候,人人面上都不好看。”
毓衡觉着有理,忙道:“那你赶紧去。”
刚出了院落,就听人说,浔王爷来了。试琴不觉头晕了晕。
试琴思前想后,都觉着蹊跷。剧情已经被打乱,但依照韶浔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亲自登门拜访的。除非他知道毓衡和白继鸿的情意,然后他知道今天白继鸿会来这,这才巴巴地跟过来宣告主权。可怎么可能?试琴傻傻地想:他不会是过来拿药方的吧。
平复了下心情,试琴带笑去端了茶点,走了进去。
在向韶浔行礼的时候偷瞄了几眼,想侦查出什么端倪。但那双黑亮的眸子正好盯过来,也带着浓浓不加掩饰的探究。试琴心下一跳。
“试琴,你怎么过这边来了?”琪衡问。
“回少爷的话,”试琴淡笑道:“小姐身子不爽利,我本是要来禀明请大夫。但是听闻有客来,就随便带来了茶点。”
“试琴姑娘自己不就是大夫。”韶浔淡淡的,瞧不出情绪:“比外边郎中高明许多,连御医都比你不及。”
“浔王爷说笑了。”试琴不慌不忙:“试琴略懂医药,也针对病症,不是所有病都会治的。”
“那钟小姐的病……”白继鸿面染担忧,脸色也是不好。试琴猜测大概他昨夜也没怎么休息好。
这样想着,忍不住一笑:“小姐这病,倒是不重。我找郎中抓些莱菔子,红豆蔻,积雪草,郁金,就差不多好了。”
来鸿即愈。
白继鸿面含喜色,总算舒了口气。
韶浔冷笑了声:“这药方倒是奇特。”
“是了,”试琴和和气气地说:“我要给王爷的药方更为奇特呢。”
钟琪衡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一时不查,两个小妮子居然惹了这两尊大佛,也真不知轻重。
不过这白继鸿明显是冲着毓衡来的,韶浔倒是有些让人摸不准了。
试琴退了下去,到房间和毓衡把情况说了一说。毓衡气急:“他来做什么呀!”
“看样子是为了小姐而来。”试琴低眉顺目,告诉她说。
“不行,”毓衡道:“我要和他说清楚。”
试琴看了她一眼,问:“你是真心爱慕白公子的么?”
毓衡点头:“自然。”
“白公子对你也是情意深重。”试琴道:“何不让他来提亲,也好断了王爷的一厢情愿。”
毓衡有些迟疑:“我们虽志趣相投,但毕竟才见过两面……”
试琴但笑:“小姐的意思是,即使白公子此时主动提及你们两的婚事,你也是不愿的?”
毓衡目光低垂,几近手足无措。
试琴揣度已成火候,便见好就收。其实估摸了下时日,白继鸿可能再过几月就要随军出征,位列监军,权压主帅。
戏码极为普通,不过是因为太子忌惮浔王爷军功赫赫,想尽办法夺权。白家便是太子母亲,也就是已故的白皇后的娘家,自然便成了太子首先倚仗亲信的对象。韶浔本心高气傲,受不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压制,干脆就卸下军权,在朝中当一个闲散王爷,正好没事就挑逗挑逗毓衡。
毓衡正少女情怀,与白继鸿本就没那么深的感情。不由自主,就陷入了韶浔的情网之中。白继鸿在战场失踪,生死未卜。毓衡伤心难过之时韶浔一直伴她左右,又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体贴。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