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不敢？”
锋坤的内心开始剧烈的咆哮，他是见过更残酷的画面，见过更大的伤亡，却从未见到过一个人杀掉数万人还能如此平静。
错，那不是人，是一个怪物。
不过明夜化身的怪物，能够与锋坤交流，让锋坤下意识的认为，眼前的怪物是一个人，或者是某种未知的魔兽。
亲眼见到一批又一批士兵的死亡，锋坤的双眸开始变得酸涩，或许一开始，他便下达不顾一切毁灭敌人的命令，或许会避免现在这样的悲剧发生。
但这个世间，根本没有后悔药的存在，锋坤唯一欣慰的便是，为了在这片地域布防，早就将此地的居民搬走了，否则很可能会变成皇城的末日吧。
身体开始变得冰冷，眼睛开始模糊，锋坤索性放开了魂力对毒素的抑制，这一刻，或许死去才是更好的选择。
一道黑影闪过，随后是一阵剧烈的疼痛，一根黑红交织的骨刺，直接刺入了锋坤的心脏。
“你连一息的时间都不愿等待吗？就这么着急杀掉我？就因为我阻挡了你前进的步伐？”
随后锋坤便感觉到了异常，他的意识不但没有陷入黑暗，反而越来越清醒，刺入他心脏的骨刺，似乎在吸收他体内的毒素，但同时，也在吸取属于他的力量。
明夜准备救助锋坤，因为锋坤还有用，进入皇宫，或许便需要锋坤的带领，只是明夜也不想为自己留下未知的隐患，所以他利用嗜血的吞噬能力，夺走了锋坤体内力量。
“带我去皇宫。”
明夜再次发出了这般淡漠非人的声音。
“为什么？”
锋坤的表情很复杂，仿佛在问，这么多士兵为何会死去？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明夜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前往皇宫？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我有必须去皇宫的理由。”
“为了你的一个理由，便造成这么多杀戮，让这么多家庭不完整，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父母失去儿子，你不觉得残忍吗？”
“得了吧，丞相大人，不用对我说教了，你们的那一套，我根本不在乎，这天空之下的黑暗，你应该比我见得多了。”
明夜所化的怪物，在丞相锋坤的目光中，渐渐化作了人类模样，全封闭的紫色，以及面具下的那一只独眼。
“丞相大人，你知道吗？曾经我只有这样的想法，找到一处安身之地，想自己所想，爱自己所爱，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
“但你也知道，生活不可能永远向你想象的那样，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所以有时即使你不愿意，但你却不得不被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漩涡之中，凭什么?”
“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做主，只能任由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摆布，我不甘心，但我还可以忍，君命天生，圣命即天命，想必你们的眼中，这样的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但我也有自己的底线，一旦底线被跨越，即使与整个世界为敌，化身成为人人厌弃的恶魔，我也会毫不犹豫”
虽然无法透视面具下的一切，但锋坤还是隐隐听出了事情的起源，似乎皇家触犯了眼前之人的底线，所以他前来报复。
“在你看来，我所做的一切或许有不对，但对于我而言，这便是一个做臣子的本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皇上还待我锋坤不错，所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而你，你的眼中没有敬畏，将自己与高高在上的存在相提并论，你终将不容于这世间，一直到，被人人敬畏的存在完全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