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商镜、祝冲和谢令齐都有机会去大荒。
商镜自然不可能。柳梢首先排除他:“不是祝冲就是谢令齐,当时他们都碰过冰弦琴!”
洛宁却道:“不是谢师兄。”
“你别被他骗了!”柳梢急道,“虽然他不是掌门,但他最会装,很可能哄得羽师兄高兴,羽师兄就把解魔铃的秘密告诉他了,你要当心!”
洛宁“嗯”了声,没继续这话题:“羽师兄不记得你,恐怕食心魔已经对他下手了。”
“食心魔肯定是他信任的人,他才会中招,不正是谢令齐吗!”
“昔年羽师兄交游广阔,祝掌教也与他交好。”
柳梢闻言也拿不准了:“那……到底是谁?”
“这我不能断定,”洛宁道,“但我知道,太覃城的挖心命案不是食心魔做的。”
见柳梢要反驳,她认真地道:“师姐你想,既然食心魔已经抢先抹去了羽师兄的记忆,有羽师兄作证,仙门不会信你,他又何必冒险进城作案嫁祸你呢?”
柳梢愣住。
没错,羽星湖的话就是铁证,食心魔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洛宁想了想:“师姐,你还跟谁有仇?”
这个问题柳梢真回答不上来,自己在武道时仗着陆离的纵容任性妄为,但无非就是与白凤杜明冲争狠斗气,自从救了白凤,两人关系已大为缓和,而要在仙门眼皮下杀人陷害自己,谅杜明冲也没那个胆子。
洛宁到底缺乏经验,对外面的世界太陌生,也没想出什么来。
发现食心魔之外的敌人,柳梢警惕起来,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烦躁地道:“谁敢害我!让我知道,一定叫他不得好死!”
洛宁突然问道:“能否请阿浮君指点一二?”
柳梢这才留意到旁边还有人。
阿浮君仍然负手站在三丈外,连站姿都没有变过,大概是洛宁声音太小,他并未回应。
她也太天真了,阿浮君怎么可能帮忙!柳梢深知这位妖王的冷血手段,忍不住腹诽。
洛宁仍不死心:“阿浮君?”
阿浮君朝这边看了眼,开口:“该撤了。”
柳梢撇嘴。原来他一直都在听,装什么!
不答,就是不愿插手。洛宁立即倾身道歉:“是我唐突了。”
见她面有倦色,柳梢记起她魂魄不稳的事,忙装作信心十足的样子:“这个你别担心,我会查清楚的!”
洛宁听她这么说,便点头道:“我出来这么久,该回去了,不然会引商伯伯怀疑,往后再要见面就不容易了。”
柳梢想起一事,叫住她:“关于魔性,洛师兄说……”
“我记得,”洛宁突然截住话题,冲她眨眼,“师姐须得当心。”
柳梢立即明白过来,这事的确要防备阿浮君,去除魔性,魔族的强大对妖界没有任何好处,何况是充满野心的阿浮君。
柳梢握拳:“我定然会杀了食心魔!”
洛宁点头,又摇头:“为六界太平,食心魔自然该斩除,但哥哥既救了你,就不会希望你是为报仇而活下去,师姐,我们只是在做我们该做的事。”
未得仙骨,小脸上却有着仙人的超脱与慈悲,黑亮的眼神认真又严肃。
柳梢突然想到仙者离开时的那一眼,其中那些担心,如今终于明白了。
洛宁再次作礼:“多谢阿浮君。”
阿浮君仍未回应,只是挥手收去妖术。
头顶镜像消失,柳梢惊醒,没有立即离开。食心魔,石兰,羽星湖,如今又出现新的敌人,她柳梢能引以为傲的仅有修炼速度,突然面对这么多事情,全无头绪。柳梢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她知道谁是聪明人。洛宁经历太少,阿浮君就不同,他冷静果断,谨慎周密,身上甚至依稀有着几分洛歌的影子,大荒之行,更是让柳梢看清了这位妖王的不凡。
“到底是谁在害我呢……”柳梢故意自言自语,悄悄地瞟他。
阿浮君似乎没听见。
柳梢咳嗽了声:“你跟我们一起对付过食心魔,他现在受了伤,才没精神找你报仇,将来……”
阿浮君已经转身要走了。
软硬不吃,论心计,除了洛歌,恐怕无人是这位妖王的对手,柳梢也相信,如果他愿意,自然有办法让食心魔相信妖阙的善意。落到这种境地,柳梢也顾不上面子了,赌气朝着他的背影叫:“不是仙门,不是武道,总不会是妖阙吧……我自己去问白衣!”
阿浮君果然停住。
柳梢暗喜,追上去:“你知道害我的是谁?”
“求助他人,不若谨慎行事,”阿浮君回身看她一眼,悦耳的声音含着冷意,“妖阙不宜再树敌,主君这次已是破例帮你,若不知足,只会自取灭亡。”
面对警告,柳梢难得没有着恼,她对妖君白衣是真的怀有愧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白衣确实帮了自己不少,但他身为妖君,注定不可能任意妄为,何况迄今为止,自己一点实际好处也没让他看到。
见她低头不语,阿浮君突然开口道:“此人陷害你的目的,不过是将你推离仙门。”
柳梢一愣,抬脸望着她。
“你是魔,若非有洛歌,仙门岂能容你,”阿浮君淡声道,“此人未必是害你,放弃追究,是最佳选择。”
说完,他便消失在水中。
推离仙门?柳梢呆呆地站了许久,骤然想到什么,青着脸冲出海面,风速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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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天魔宫,烟雾飘渺之所在,兰花状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