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梢被震退几步,差点吐血,这才知道白凤就算跟了谢令齐,仍是一刻也没忘记修炼,如今又胜过了自己。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叫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白凤阴狠地警告。
柳梢也知道不该说出报信的事,幸亏周围无人,可谁叫她先讽刺自己!柳梢也是满肚子委屈,嘴硬:“啊呸,我偏要说!”
“你!”白凤上前。
“够了,”洛歌的声音忽然响起,“时候不早。”
见他来了,白凤立刻收招,恭敬地道:“洛师兄,她胡说八道!”
洛歌“嗯”了声:“你是师姐,教训她乃是应当。”
白凤忙道:“听说外面出事了,我去看看,说不定可以帮上忙。”说完她得意地看柳梢一眼,出门走了。
“是她先骂我的!”柳梢跺脚,“她就会装!”
“她为何动手?”
柳梢也知道自己乱说话了:“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我凭什么要忍呀!你就会说我错!说我任性!我是不如洛宁,她又没饿过肚子中过毒,没被逼着干坏事,你想护她,就故意哄我……都是骗我的!”说着,眼泪又往上涌。
连答应的事都不记得了,还要来骂她,既然不在意,又何必给她希望呢?
“你可记得瞬息之虫?”洛歌突然问。
瞬息虫?柳梢愣了下,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一点点绿莹莹的小虫,和漫天夜露中阿浮君的身影。
“它们仅有半日性命,从来无人在意,”洛歌道,“但它们救了阿浮君,让你记住了。”
瞬间的精彩,也足以让人赞叹。
柳梢似懂非懂,反驳道:“我又不是虫,也不止活一天!”
“活得卑微,无人相救,你便委屈,”洛歌停了停,“那么,别人又为何要救你?你又可曾有过救人之心?”
“我……”柳梢竟无言。
“命运待你不公,然而,命运为何要待你公平?它将好运给予他人,不曾眷顾你,你便怨憎?”
“我……”
“你羡慕宁儿,认为她比你幸运,”洛歌道,“但先母怀孕时适逢仙劫,耗尽修为生下宁儿便仙逝了,宁儿天生命魂残缺,先父找上长生宫宫主,用封灵衍生之咒将她镇住,十六年前,先父受琴魔重创,在自己的命魂中抽出魂元修补,宁儿方才醒来,成长至今,稍有劳神便会触动魂伤,所以她不能修习术法。”
幸运与不幸,总是反转得这么突然,所有羡慕与嫉妒刹那间变得可笑。
柳梢怔怔地望着他。
洛宁修为浅薄,几乎从未出过仙界,以为是他过于爱护的结果,原来他没有将妹妹变成坚强出色的仙子,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自己只知道羡慕那个看似幸运的女孩子,殊不知,她或许也在羡慕着自己呢。
沉默中,洛歌看着羞愧的少女,道:“现在,没人来救你,你便活不下去么?”
柳梢浑身一颤,大声道:“才不是!”
杏眼泛起神采,脊背更挺直了几分。
对呀!她还有陆离,有上好的根骨,有令食心魔垂涎的神秘力量,只要她修炼到够厉害,武扬侯还敢不给解药吗!真不给,她就同样对付他!
“你所中之毒,并无解药。”
“啊?”
“失望么?”
原来他记得。柳梢没有回答。
当然是失望的。原来武扬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每次给的药仅仅是压制毒性发作,他要永远控制自己和陆离,好生狠毒。
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这个结果,柳梢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了。
洛歌走到她面前:“要解毒,不是没有办法。”
“啊?”
“没人希望自己被放弃,但你不放弃自己,便没人能放弃你。”
柳梢还是似懂非懂地“哦”了声,看他一眼,马上低头看脚尖,接着又悄悄抬眸看他,咬唇再咬唇,终究是扭扭捏捏地说不出个什么。
有个弟子匆匆走进来道:“洛师兄,这次像是魔宫的手段。”
洛歌举步就走。
“哎……”柳梢小小地叫了声,却见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于是只好嘟着嘴,闷闷地上楼去找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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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房门外竟站着个人。
“谢师兄?”柳梢警惕,“你怎么在这儿?”
她对谢令齐已全无好感,这次若不是洛歌,魔婴就被魔宫或食心魔得到了,还差点害了苏信性命!
谢令齐依旧温和:“我来找陆师弟,谁知……”
话没说完,忽然传来“吱呀”一声,刚关上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陆离披衣散发地出现在门内。
“陆离!”柳梢松了口气。显然他是藏匿了气息,才会让谢令齐误以为房间没人。
谢令齐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拱手赞道:“武道潜息术果然名不虚传,陆师弟不愧是个中高手。”
陆离含笑道:“过奖。”
谢令齐正要再说,可巧万无仙尊与原西城上楼来,他连忙迎上去。
原西城仍是寡言,只吩咐道:“加强戒备。”
谢令齐回道:“外头的事,洛师弟已经去看了,我刚送信往青华宫,请葛长老派人来接应。”
原西城点头不语。
地近青华宫,沿途护送的弟子已经各自回去了,就怕魔宫趁机冒险出手,让青华宫接应也好。
万无仙尊倒是关切了柳梢二人两句,又和蔼地看谢令齐:“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