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默念着这句话,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将萧阑放弃了,甚至是会处理干净地与那个罪族一并杀掉。索菲亚脑子里骤然浮现了初见时那个人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神色,灰烬之城里唤她过去用火光为她铺出一条路的情景,在马车上慵懒地笑着说话逗她笑时那双湛蓝的眼眸,“但是……”

“没有但是。你留在克里夫身边,给我看好了他到底有何打算!”安德烈公爵严肃地说着,“你记住了,我所做的一切之事都是为了兰索尔家族,你也同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还想着要离开克里夫司祭的私心!”

索菲亚此时,无话可说。

她有些疲惫有些凄凉地闭上了眼,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出门的那一刻,索菲亚觉得自己的双腿沉重得无法迈动,深夜的空气吸入肺腑,却是透彻的冰凉蔓延全身。然后索菲亚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黑暗的静默里。

索菲亚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甚至是想要冲过去,但是在快步走近的时候她的心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当她走到他身前时,茫然的,无知的,似乎有什么便阻隔住了自己。

她注视了那个男人的脸很久,心情复杂起伏,像是有什么在胸腔里即将翻涌而出。压下了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她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平复好心情,想出了应该要问的话。

“亚尔曼是罪族?”

“是的。”

事已至此,索菲亚也无话可说。

“不是他害死苏格菲兄长的。”索菲亚低垂着眼说着。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奥奇才会帮忙隐瞒亚尔曼的身份。

索菲亚凄凉一笑,为了伊索,也为了自己。

在发生了那样当众违逆了克里夫的话,甚至拔刀相向的情况下,不知道她回去之后又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前两个夫人,一个病死,一个遇害,也不知道轮到她这一个,会是怎样的死法。

“我走了。”苏菲亚轻声说着,然后埋着头向前走去。

“我如若现在带你走,你走吗?”

索菲亚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她瞪大了眼,近乎于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瞬间撞上了那个男人专注的视线,明明冰冷淡漠,但此时索菲亚却感觉到了炙热的执着。她无法逃离开这般的视线,甚至是一直以来都渴望着拥有。她慢慢回过神来,她以为她这辈子绝对不会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心脏突然间传来了犀利的疼痛,那痛觉瞬间蔓延一片。

[如果我说我想离开,你愿意带我走吗?]

在于克里夫司祭结婚的前夜,她也这么问过这个人。但是她其实知道的,她是兰索尔家族之女,奥奇是继承人苏格菲身边的随从,他们两个人都无法走开,谁都无法舍弃兰索尔家族的荣光,就如同此时这般。

索菲亚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然后缓缓缩了回来。

“奥奇,你知道的。”索菲亚轻声说着,我们都知道的。

她双眼泛红,似乎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转过身逃似的快步走出去。

“索菲亚,我输了。”

索菲亚的脚步又一次慢了下来,透过那薄凉的空气她听到了奥奇的话。

像是第一次褪下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冷漠所有的自持。

她记得小时候练习剑术的时候,兄长让着她,洛克让着她,所有人都会让着他。只有这个人,从小就较真死板,从没让她在他手上赢到一招半式,但是此刻他却说他输了。

索菲亚不敢回头,只是缓慢地走着,怕回头就回不了头。

眼泪止不住地从通红的眼眶溢出,一滴一滴顺眼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局,怎么我们两个人都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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