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素抵达拉萨的第三天,葛宇清带着刑警队的队员来到向晖的律师事务所。因好友彭东俊的骤然离世,向晖这些天忍着悲伤在彭家忙进忙出。这天,好不容易收拾情绪回律所与同事开会,会议结束刚走出会议室就被刑警们堵在门口。
向沛鸿虽然被双开,但是能爬上这样位子的人背后的水有多深,大家想象不了。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是随便就能动摇的。考虑到向晖在司法系统的名气以及向沛鸿是前省检察院检察长,他们客气地说请向晖回去协助调查一桩谋杀案,除此并未说其它。
一进公安局,向晖即刻被扣押,理由是他涉嫌谋杀涂运喜。他这才知道涂运喜的死讯。这个消息让向晖差点崩溃。因为他的另外一个好朋友彭东俊前几天才刚刚过世,如今又听闻涂运喜的死讯,一周内他同时失去两个好朋友,这让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接受不了。
不管向晖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刑警们对他的审讯还是马上进行。人都很容易受主观意识的影响,就如当年净明因那把断了的螺丝刀上留有他的指纹,涉嫌参与校园盗窃案,虽然当时此案没有下,但是他曾接受审查,而他也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认为有案底。虽然说向沛鸿的权势在其中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但是仍有一部分是办案人员受主观意识的影响。在审理他被杀案时,面对涉案的是几个重点中学的学生,办案人员入主为先地认为之前有盗窃嫌疑的人是极有可能持刀行凶的,再加上证人言之凿凿的证词,所以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将他判定为行凶。如今向晖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
之前陈大山在省卫视节目中喊冤,接着向沛鸿被双开,向晖在年少时杀人的猜测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刑警队的人在审理涂运喜被杀案时,已入主为先地认为这个曾经杀过人的向晖就是这桩谋杀案的凶犯。葛宇清在场还好,他一离开,刑警们对向晖就不客气了。
审讯开始了好一会儿,向晖才回过神来。面对刑警们咄咄逼人的审问,他并没有慌乱,毕竟在司法系统多年,而且最重要的理由是他没有杀害涂运喜。
涂运喜是在死后的第二日,派出所才接到报案。经初步检验,死亡原因是注射毒过量,起初公安部门认为这是他个人行为所致,后来尸检结果出来后,发现他头部有重伤,这就不排除他杀的可能。很有可能是有人先重创他的头部,令他在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况下被注射毒,导致死亡。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完全是一起谋杀案。
向晖在听了刑警们问的几个问题后,飞快地在大脑中分析。
首先,涂运喜肯定是被杀。因为涂运喜之所以痛恨他们家的人,是因为酒被陷害**,大钟为了他扛下所有罪名,而又因他父亲的干预,大钟因此被判死刑。涂运喜也曾跟他提过,他们的底线是坚决不碰毒。他相信涂运喜的为人,所以他认为涂运喜是不可能吸毒。而他的死因是毒注射过量,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毒是别人注射到他体内的。
其次,涂运喜的死亡时间是在他去酒找他的那一天晚上,具体时间是凌晨十二点至两点之间。那就是在离开酒之后。他那时已经在安素家里。而他被认为有作案嫌疑是有作案动机,作案时间也大致吻合。
作案动机是陈大山作证涂运喜已答应为释净明翻案作证,翻案成功的话,向沛鸿父子势必要进监狱。为了维护自己,将涂运喜杀掉这个理由是成立的。案发当日,向晖曾去涂运喜被害现场,还有一点至关重要的,那就是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向晖的指纹。向晖谋杀涂运喜的嫌疑最大。谋杀罪名成立的话,他必死无疑。
向晖好歹也在司法系统打滚了这么多年,审讯的程序他很清楚。面对刑警对他的指控,他表现得很镇定。只要他提出自己有案发当日不在场的证据,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安素就是最好的证人,她能证明案发当时他就在她家里。而那一晚,他整晚都在她家。但是她肯为自己作证吗?
如果换了别人,他有把握说服,而这个人是安素就另当别论。为他作证,就意味着承认两人度过了一个晚上,那对她的名节就会有影响。虽然说现在的女性比较开放,对这个名节并不像以前那样看重,但是安素不同。一个独自守着回忆自欺欺人地度过了十六年的女人肯定将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孤男寡女整晚共处一室,说没有发生什么,谁会相信呢?说实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虽然安素答应过原谅他,但是原谅他不代表愿意为他作证。如果他此刻说出当晚自己与安素在一起,说不定不但不愿意为他作证,而且会对他恨之入骨。想到此,向晖有些沮丧。
同时,他还想起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涂运喜的死与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因为涂运喜死前跟他说起过,陈大山追查到他父亲的司机与陷害他的那帮人曾接触过。这样一来,向检察长也有嫌疑。他的杀人动机也与刑警们分析的也吻合。虽然这是假设,但他知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原本父亲干预酒**案就是想致涂运喜于死地。这种可能性有多高,想想就令他不寒而栗。
他还想到彭东俊,但是他人一直都在g市,又怎么可能呢?人都不在了,自己还怀疑他,向晖真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虽然他对涂运喜残酷,但是对自己却是百分之百的真心维护。想起他从小就跟在自己后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