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不像城里,晚饭后,村民们早早就休息了。晚上,村子里静悄悄的,在外面行走的人不多。村道上隔得老远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村民夜间行走必须得带上手电筒。偶尔传来狗吠声让漆黑的夜晚显得更加静谧。远离了喧闹的大都市,安素享受着这里每一个宁静的夜晚。
入夜后,下起了雨。
下雨天睡觉最舒服,大家早早**休息。习惯晚睡的安素焚起檀香,靠在床上看书,听着外面淅淅沥沥地雨声,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雷声惊醒,发现外面已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在这时,她隐约听到了大门外传来的动静。这是在老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肯定是自己幻听了。她抓起床头的手机想看时间,发现已没电自动关机。她合上书本,起身找出充电器插上,给手机充电,随手按了手机开机键。很快,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半。外面的雨声哗啦啦地响,大门外隐约又有叫门声传来。安素竖起耳朵听了许久,才断定那一阵叫门声并非自己幻听。
这个屋子所有的装修仍是八十年代末农村房屋的模样,灯的开关也仍是用的拉线开关,就是靠拽动线绳来开启光源,开灯时“啪、嗒”两声,关灯时也是“啪、嗒”两声。安素记得客厅开关的位置,可在黑暗中也摸索了一阵才摸到那根绳子。就在这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吓得她猛拽了一下绳子,用力过猛将那线绳开关拉断了。安素抓着手里那半截绳子,无奈地叹口气,随手扔在墙角。
她摸索着拿了把伞穿过院子,声音越来越大,院门外果然是有人在喊自己。打开门,发现是一个男人撑着把黑色的伞站在那里。这着实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要将门关上。
“安素,是我!”
安素没有认出来人是谁,但是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才松口气。没等她认出是谁,便听到了对方嚷嚷道:“叫你半天了,打你手机也关机。”
听到这声音,安素才知道是向晖。这令安素很惊讶,向晖不应该是在g市吗?这大晚上的他怎么会来这里?他的口气虽然听着像是不满,但怎么听都含着几分亲昵。这令安素的眉头轻蹙,“有什么事吗?”
光线太暗,向晖没看到安素蹙起的眉头,但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冷淡。事实上,重逢以来,她对她都是很冷淡,现在这样还算好的。他也已经习惯,脸皮也厚了。他可怜巴巴地问:“能不能先让我进去?雨太大了。”
安素扶着门犹豫片刻,见他打了个哆嗦,她漠然地转身进屋。他能找到这里,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葛宇鸿告诉他的。只是他来这里做什么呢?
向晖一进屋里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听到这个喷嚏声,“有话快说”这四个字停留在了安素的嘴边,她轻叹口气,往里屋的房间走去。
望着里屋透出来的光线,向晖嘀咕着:“灯也不开一下。”然后环顾着下黑暗中的客厅,认真回想灯的开关在什么位置。直到安素从房间出来,他也没想起那开关在什么位置,直接开口:“好歹开下灯嘛,乌漆麻黑的。”
安素递给他一条干毛巾,淡淡开口:“灯的开关坏了。”说着,她朝刚刚扔线绳的墙角方向看了一眼。
向晖谢着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接道:“哦,待会儿我来修。”
安素淡淡回道:“不用了。”
她的拒绝他不是没听出来,不过他也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压根就不会把它当回事,笑着说:“没事,举手之劳而已。”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幸好他这件外套防水,里边的衬衫并没有打湿。不过下半身就没那么好了,裤子已经湿漉漉地贴着腿,此刻正淌着水。透过房间传来的微弱灯光,可以看见他站的位置,地板上已出现了两滩水。他尴尬地看着自己被自己弄湿的地板。
安素以为他脱去外套要去修那开关,没想到听到他又说:“不过,在那之前,那个……我可不可以借你家的浴室……冲个热水澡?”
安素的眉头又皱起,她看着向晖,只见他一脸乞求地模样看着她。她隐约看见他脸上有瘀伤。不过,这不是她关心的。她不耐烦地说:“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向晖听出了她口气中的不耐烦,边抖着外套边吱吱唔唔道:“知道已经很晚了,但是我……没地方可去。”
他的表情加上脸上的瘀伤看起来像是受了伤又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只能躲在屋檐下喵喵叫。安素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想赖在这里。
她不客气地拒绝:“这不可能,你可以住酒店。”
知道她会毫不客气地拒绝,但是他今晚就只想待在这里。要待在这里势必得经过主人的同意,他知道她不是冷血的人,于是可怜兮兮地说:“我没开车过来,现在外面下那么大雨,不可能有车回去的。”
她是决定放下心中的怨恨,可是不代表她愿意收留他在家过夜。那一刻,安素后悔让他进屋。她刚刚就不该竖起耳朵认真听,而是应该直接关灯睡觉。她很想说这是他的问题,与她无关,但还是没说出口。
“我家没有地方给你住,奶奶的房间我没打扫,里面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她陈述着事实,同时也希望他听了能知难而退。
没想到向晖居然说:“没关系,我就睡客厅的长木椅上就行。”
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他的脸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