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我知道。”他背过手去,脸朝着我的方向眼睛却在看着别处,显得十分不耐烦。“一个姓吴的,到徐家祠堂来干什么!”他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让人产生了十足的距离感。按照平时,我肯定马上回头躲着他了,可是现在我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在盘旋着,不得不拉下脸跟他套近乎。
“嘿,严伯,你知道我外公很疼我的。我想去找一下他留下的东西,哎,严伯!”他还没听我说完,转身就往祠堂里面走,丝毫不想和我这个外姓人多说半句废话。
“梦师!我是来找关于梦师的东西的!”我脱口而出,但立马就后悔了。这个事情明明就不能告诉别人的,我却一紧张就嘴快了。
没想到严伯听到后突然停止了脚步,猛地回头快步走到了我面前,两只聚光的小眼睛死死地盯住了我。我被他的举动吓到了,顿时一动都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严厉地问,语气吓人至极让对方都不敢说一句谎话。
“梦……梦师,我外公是梦师。”我一字一顿地说,感觉自己就像是招了供的犯人。
“谁告诉你的?”
“秦爷爷,哦,秦三友!”我瞬间感觉自己把所有人都卖了,不知道他现在会不会连打好几个喷嚏。
听到我这么说,严伯摸出口袋里的钥匙,利索地打开了祠堂大门,让我快点进去。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但心里更多的是窃喜,自己的疑问看来就快解开了,猫着腰跟着严伯进了祠堂里面。
祠堂内部雕梁画栋,整个看去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宫殿。我到处感叹着这奇工巧艺,严伯却不以为然。他觉得祠堂就是一个严肃神圣的地方,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只好闭着嘴巴不说话,跟着他左拐右拐的,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
这小门应该是重修之前就存在的,灰黑的门面跟周围的墙几乎融合在一起,跟大堂那边的装修风格迥异,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觉。门显然是被锁上的。严伯照例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再一次以质问的语气说道:“这件事情你真的不是听徐远志或徐茯说的吗?”
“不是,我真的是听秦三友说的。他说我外公有一个隐秘的职业,叫梦师。”我纳闷怎么这里的每个人都要提到我表姐和表弟,难道应该是他们过来,而不是我吗?
严伯叹了一口气,终于打开了面前这扇小门。门内乌漆嘛黑,有一股很重的霉味。严伯打开墙壁上的开关,整个屋子总算有了一些生气。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只有我进去的小门和外界相通。一盏白炽灯看上去也是有些年头了,应该很久都没有人进过这里面了。积灰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书架,都放满了书,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发霉了。这满布尘埃的地方,不禁让我咳了好几声,一面摆着手挥去面前的灰尘,一面皱着眉头看着严伯。
严伯关好门,从角落里找了一张凳子擦去了上面的灰尘,示意我坐上去。他一脸的严肃让我不容置疑,把给老人让座的想法收了回去,转而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呃,严伯,这里是……”谁知我刚一坐下,他扑通一声猛地跪在了我的面前,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我顿时被眼前的这一幕吓蒙了,足足停顿了好几秒,才赶紧去扶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