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萸很喜欢自己的儿子,相比之下,苏朝歌就平淡多了,苏玉那种每天回来第一个要抱抱儿子的状态根本没在苏老爷身上发生,有几次苏旦拉尿在他手上他居然还一副嫌弃表情,茱萸不满,斜睨苏朝歌,苏老爷还振振有词:就算是我儿子,尿出来的也不是酒啊!
他不喜欢自有人喜欢,比如白老爷子,隔个两三天他们没去,白老爷子必然登门,后来随着苏旦越来越大越好玩,白老爷子在苏府里一住十天半月也是有的,每天带着孩子疯玩儿,又是土又是泥,某天苏朝歌下朝回来迎面就被溅了一脸泥点,于是怒了,立刻就要把白老爷子送回家,还是茱萸给劝住了火气,命丫环打水来,细细拧了条帕子给苏朝歌擦脸。
“苏老爷,你近来脾气好大,我让厨娘炖了些去火的,你吃一些。”茱萸一边擦一边说着,苏朝歌一双手臂忽然就环住她的细腰,脸也紧紧贴在她身上,竟是一副撒娇模样,茱萸“诶诶”两声,“还没擦干净呢。”
“小茱,我们让外公把苏旦抱回白府去养吧。”
啥?让白老爷子把孩子抱走?一直沉浸在有子万事足的幸福里的茱萸被苏朝歌这话吓了一跳,立时便想起苏府可能存在的危险,苏朝歌闷闷的说这话难道是……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可是我不忍心和他分开。”茱萸要哭了。
“让外公带不回去不是很好吗?他不在眼前闹腾,我们两个清清静静的过日子多好,大不了我们隔几天去看看他,外公偶尔带他回来住两天也很方便。”苏朝歌盘算着。
茱萸越听越不对,苏府倒是没危险,是苏朝歌嫌孩子烦了!她就知道刘媪夫妇烦自己是因为自己不是亲生的,可苏旦,苏旦是苏朝歌亲生的啊!她虽然理解不能,但是还是很愤怒,于是也不管自己还被圈在苏朝歌怀里,立时便叉起腰对苏朝歌怒目而视:“好啊好啊,你连亲儿子都烦,那干脆连他娘也一并赶到外公算了,你一个人过日子更清净。”
苏朝歌懵了下立刻站起将茱萸紧紧抱在怀里:“我不是烦他,只是他在你眼里就看不到我,我很不喜欢这样。你说我自私也好,我就是不喜欢。”
茱萸可算开了眼界啊,原来苏朝歌还是个爱争宠的男孩子啊!她觉得,不是该给苏旦送走,而是该给苏朝歌找个娘!见茱萸沉着脸看自己,苏朝歌也不心虚,拉起茱萸就往外走,一边还说自苏旦出生你就一直闷在家里,脸色都不好,走,带你吃好吃的买好玩的东西去。
天气不冷不热,又是快近午时,街上热闹的很,苏朝歌拖着茱萸出了衣帽铺子就进银楼,穿的戴的买了不少,在茱萸的百般提醒才想起给苏旦买了个小长命锁,走了很久,茱萸脚酸,又饥肠辘辘,苏朝歌带她找上好食肆,未等进门,只见迎面走来许久不见的姬元瓒,见到他们,姬元瓒似有不悦,踟蹰了脚步,已先他一步入了食肆的人回头:“还愣着做什么,想饿死我?”
那张被刻薄磨损了的美丽脸庞虽然茱萸只匆匆见过一次也硬是记得清清楚楚,莲太妃,姬元瓒的亲娘,听她语气似是生气,茱萸觉得撞见了人家母子不和的尴尬时刻,应该掉头走掉,可姬元瓒已瞧见他们了,不上前问个好又不合礼数,想问个好就找个由头跑了吧,那莲太妃不知道眼神怎么那么好,瞥见了苏朝歌,于是转回头来细细打量:“你是苏朝歌吧?”
被点了名,苏朝歌也不好走,于是在姬元瓒诡异的表情中大家入店落座,茱萸坐在那儿,仿佛坐在了一颗仙人球上,只盼这饭快点吃完早些回家去,她和莲太妃不熟,更是不招姬元瓒喜欢,于是静静的坐着,没想到却引起了莲太妃的注意,她又打量了茱萸一回然后笑着对苏朝歌说:“听说苏大人和夫人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果然是一对璧人呢。”
璧人,呵呵,茱萸轻轻咧嘴,待菜上来,莲太妃秀眉轻蹙,这个尝一口不满意那个闻一闻不合心,索性落箸不食,好不容易吃完这一顿饭,茱萸刚觉得可以松口气分道扬镳了,莲太妃却说从燕国来的匆忙,许多小物件没带,让茱萸陪她去买,可是茱萸不想去啊,只好可怜巴巴看苏朝歌,还没等苏朝歌开口,一直看不上茱萸的姬元瓒说话了:“母亲,苏夫人家有稚子,想他们出来的时候也不短,该回去照看孩子了,您要采买的东西列一个单子,让下人去办。”
茱萸忙不迭点头,莲太妃再没眼色也不好再强人所难,于是放过茱萸,茱萸高兴的往家走,却见苏朝歌似乎心事重重,问了口中却只道“奇怪”,茱萸不疑有他,也没放在心上。
回到苏府,见白大老爷和夫人来了,正跟白老爷子一起逗苏旦玩,原来是白家二小姐已许定人家,要开始行那六聘之礼,希望白老爷子回府,白老爷子显是不怎么感兴趣,很小心的自苏旦小拳头里扯出自己的胡子,扯完了才说:“嗯,知道了,你们先回吧,明日让蛋蛋他爹送我。”
苏朝歌眉毛一挑,自从这小子出生,在外公那儿他连名字都没了,直接变成“蛋蛋爹”,很窝火,见此情形,茱萸抿嘴笑了,从白老爷子怀里抱过苏旦,小子一脑门的汗,该去洗个澡了,他们白家的事从来也用不到她操心。
洗好苏旦,苏朝歌迈步进来,往榻上一歪,苏旦就光溜溜的爬过去把他当山爬,总有一种孩子就是那么贱兮兮,人家明明不那么爱搭理他他他偏偏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