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送了围巾以后,料想戚美丽不会太生气,但继续约她,又觉得有点心虚,所以这件事只待另想办法。
没过几天,胡海生回到了戚卫镇。他顺利攻下北方五城,硕果累累。他签下了差不多五十多个愿意贩卖铅笔盒的贩运船老大,并相互留了详细的联系方式。
“海生,你的机器在球山村已生产十多天了,带你去看看!”孙建平第二天又出现在戚卫镇。
“嘿,这么急啊,昨天深更半夜的刚回戚卫镇,你今天就让我去球山村呀!还没为我洗尘接风呢!”胡海生跑了一趟业务,明显的有点瘦了,但精神劲头很好,说话利索多了。
“洗尘接风嘛,这个一定要的,我会安排的。只是,你自已的机器,不想看看放在哪儿,还有怎么生产的呀。”
“这个当然要去看看喽,这就走吧。真辛苦你为我操办了这事,我还没筹钱给你呢!”
“没事,我巴不得你不要了,我照单全收”
“哪有的事,无论如何得分一台给我的嘛!”
鲍海棠也搭话进来:“你们去球山村,要不带上我吧。我也想去看看,这球山村的铅笔盒厂,是怎么就装在农房里生产的。”
“没什么两样嘛,镇里的工厂,就不长得象农房嘛!”孙建平说,“海棠,你还是在镇里管机器,别跟着捣乱!”
孙茹花朝鲍海棠笑笑,摇摇头没有说话。她的意思无非是:算了,这哥们有他们自已的事,我们管好镇里的活就是。
孙建平与胡海生正准备动身,却见厂门里走进了戚美丽。她一来就笑着说:“啊!是海生回来啦!都几天啦!生意怎么样!怎么没人请我吃庆功宴呀!”
“美丽,你怎么也有空啊!在镇上这几个月,还没见你来过我们工厂呢!”胡海生对冒出来的戚美丽感到惊讶。
戚美丽也是最近半个多月来,走得勤了一些。她知道胡海生与陈卫星都不在,来的时候遇到的都是几个姐妹们,所以窜门就象回家一样,无拘无束的。他见胡海生回来,而陈卫星不在,于是问道:
“陈卫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哦,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他走的是北辙南辕,跟我方向完全相反!”
戚美丽不知道他们怎么个走法,只是客气地“哦”了一声。
孙建平说:“美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球山村。我跟胡海东正准备去!”
“好啊,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没了,就三个人。海棠和茹花要管厂没时间。”
“谁说没时间,让孙茹花一个人代管就够了嘛!就是不想让我跟嘛!”鲍海棠嘟哝着嘴,心里很是不爽。
戚美丽道:“一个人管理也可以呀,那海棠跟我一块去吧!”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快!”孙建平说着顾自向厂门口去了。
几个人跟着孙建平,去码头,经江南河道,到达了球山村。
未进入球山村,大家就都听到机器隆隆的响声,一个肯定是副食品厂的,另一个是村子里传出的。
踏上河埠头,孙建平说:“铅笔盒生产厂就在农户的房子里,外表什么都看不出来,但那是工厂,不,应该说是作坊!”
“这挺新鲜的,村里都真的办起了工厂啊!我以为自已在镇里做广播,什么大小消息都一清二楚。村里农家办工厂的事,这是新事物嘛!怎么没见报道与宣传啊,我一直还都不知道!”戚美丽听着村子里的机器声,看着一根根高大笔直的电线杆,突然觉得这球山村比戚家村先进多了。
“走,先到我家,那里有一台机器,隔壁我叔父家还有一台。”
孙建平带着三人往自家走去。他家的门紧闭着,门玻璃上挂着卡其色布帘。敲了门以后,有人拉开了布帘,原来是孙德顺。
“建平你回来啦!”
孙德顺忙拉开拴着的门,把他们几个人让进了屋内。屋内机器声音很大,每一次压模都是重重的咔蹦一声。
一台高大的铁机器立在一个水泥平台上,正用马达呼呼带动,冲压出一个个铅笔盒版片子来。机器后面的房子里,放着几个木框。
两个工人,一个在机器上操作,一个在安装铅笔盒,装好的盒子,整齐地一个个码着叠放在架子上。
“好熟悉的声音,这机器跟我们戚卫镇是一样的呀!”鲍海棠第一个嚷开了。
胡海生拿起冲压下来的一个半片铅盒,对着光线掠了一眼,笑道:“可不是一样的嘛!一个模子里压出来的,一样的机器,一样的铅板,一样的模具。”
孙建平笑道:“还是一样的最好,轻车熟路。机器万一有故障,修起来也方便。”
“你家里的这台,不会是算我的吧!”胡海生看着工人熟练地生产,心里美美的,想不到这趟出去个把月,居然又增加了一台机器,真是幸福。
孙建平拍拍他的肩头,心情特别开朗。这不戚美丽踏进了他家的大门,而且瞪着好奇的眼光东看西看。现在的孙建平家,那是比镇里的人家都有魄力嘛,一台大铁家伙制造出产品,昂然一副小工厂的样子。
他笑着回道:“当然,你的机器嘛我才懒得得管理!更不会把它放在我的眼皮底下生产的嘛!这是我自已的机器!怎么样!”
鲍海棠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比对着铅笔盒的做工,依然闷闷不乐,她自然是为没钱增加机器而惆怅。
胡海生订了一台,自然很想知道哪台机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