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离自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若耽搁太久,须让常遇春等人等得焦急。他也不想竟就这么快遇上其他历练者,对方一露面,显示了极为厉害的远程功夫。心道如今在这江面,两船相隔太远,我要扑上去厮杀,怕是不易,须得想个法子,靠过去近战才好。就在这思忖的当儿,那人竹竿又是一抖,那鱼钩化作不可见的白影,瞬间朝萧别离钩来。
萧别离身子不动,手中却多了柄短剑,一霎那间往前斩出一道剑网。那鱼钩撞在剑网上,发出一连窜脆响,接着那鱼钩忽的窜高,在空中转了个急弯,绕到萧别离背后,往他背心钩去。
就在这当儿,萧别离心神一凛,抛去一切杂念,浸入精神领域。手中剑如同活了一般,反转过去,毫厘不差的击在鱼钩上。剑尖方与鱼钩一触,那鱼钩亦如同有了灵性,立时上下飞腾,寻隙找缝,想击破短剑防御。
二人这一阵子较量,青舟客攻势疾急,一根竹竿化作漫天绿影,旁人瞧不到那极细的白线和鱼钩,看着他的模样只在舟上狂舞,而萧别离却在这端,剑刃化作漫天光寒,上下左右,也是密不透风,二人就好像隔着十数丈的空气在比斗一般,动作实在有些好笑。但被萧别离抛到岸边的何秀儿及她的一众护卫却是没有笑,就在那条看不见的鱼钩之下,顷刻间就有五、六名己方人员丧命,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何秀儿先前只见萧别离空着两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柄短剑,那短剑先前他藏在哪里呢?颇觉奇怪。
萧别离的剑舞得极快,就好像那剑绕着他的身子在打转,空中铮、铮之声不绝,何秀儿瞧得神驰目眩,目不转睛盯着萧别离,心道这才是他本来的功夫么?果然厉害。想着先前还想找他晦气,暗叹一声,忖道看来这马是夺不回来啦!也不知何师父是不是被他打败了,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时忽听萧别离一声清喝,双足一鼓,足下冲船竟然往前开动,手中剑仍是舞个不停。何秀儿吃了一惊,心道:“操船的人都没有了,那船怎能动?”这地儿的江面水流平缓,这冲船停在江心,顺着水流,原也在缓缓下移,但此刻萧别离一鼓劲,这冲船便如上了弹簧一般,速度快了何止一倍?
何秀儿心道:“是啦,是啦,那怪客用那竹竿远攻,姓萧的小……只能守不能攻,自然是要操纵船儿靠近了距离近战。”她本待想叫‘姓萧的小贼’,但不知怎的,‘小贼’二字,却是生生缩了回去。
谁知萧别离的船一动,那怪客的小舟也跟着后退,却是不让萧别离有近战的机会。就这样二人足下操舟,一进一退,盏茶功夫,竟是去得远了。
萧别离见青舟客不让自己近身,寻了数次机会,想要一口气跃过去,却被他瞧破意图,使鱼钩化解,一来二去,心中渐是不耐。这时忽听船上一声呻|吟,百忙中回头一瞧,原来二人一剑一钩,打得骤急,船上劲风扑散,竟将先前被他打昏在船上的黑脸汉子弄醒。这劲气就算站个高手在旁边,也不见得吃得消,更何况这受伤的小子?好在是此时他躺在船上,劲气都是在上面涌过,不然的话,早被震死。但犹是如此,时间一长,这小子也必不保命。暗中一叹,心道瞧在你这人颇为忠心的份上,救你一救罢。一念至此,足下一沉,那船儿便缓缓停了下来。
青舟客依旧在操舟后退,一来二去,二人距离渐远,到后来已是交不上手。青舟客在船上定定瞧了萧别离一眼,目无表情,只作一声冷笑。萧别离省得他冷笑的意味,正所谓来日方长,大伙儿有的是时间对敌,这次接战,不过认个脸面,小试牛刀罢了。
不一会儿,青舟客操舟远去,萧别离目送他的背影,在船上待了一会,瞥见岸上何秀儿等人追了过来,想也没想,操纵船儿靠岸,人跃到岸上,何秀儿奔过来急道:“黑哥儿还好吗?”
黑哥儿自是那黑脸侍卫,萧别离一指船舱,道:“还死不了,不过,也只有一口气了。”何秀儿跺跺足,对身后的人道:“快……快救黑哥儿。”这黑哥儿对她一家忠心耿耿,深得阿爹器重,更兼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原来这黑哥儿乃是何百户二十年前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捡的一个孩童,也是他命不该绝,没有死在兵乱之中,反而过上了衣食不缺的生活。正因着有这层关系,何秀儿才这么着急黑哥儿。
萧别离见她一副着急的模样,心道这小妮子也算有点良心,知道关心属下的护卫们。这么一想,便不再为难她,瞧了她一眼,一声长啸,长身飞起,去追常遇春等人去了。
常遇春、王恪等正在前头岔路上等他,见他一啸现身,全都大喜。常遇春道:“大哥,我就省得你能脱身。”王恪笑道:“汉水帮的狗贼也不看看遇上的是谁!”小石头脱开常遇春手臂,扑到萧别离怀里,露出虎牙,不停叫道:“萧叔叔、萧叔叔。”
萧别离在他脑袋上摸了下,溺声道:“好孩子,你没受惊罢。”
小石头瞪大眼珠,道:“我不怕,我长大了要和萧叔叔学武功,杀坏人,替我爹报仇。”
听着这话,常遇春、王恪等都是老怀大慰,相顾一笑。萧别离道:“好孩子,学武功很苦很累的。”
小石头鼓着腮帮,小脸慨然,道:“我不怕。”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还挺了挺小胸膛。
萧别离见他比刚开始遇见时胆气增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