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不作美,下起了蒙蒙细雨,原本打算出行的人,全都止步在家。路上,一个失魂落魄的身影,像渴醉了酒一般走得东倒西歪。其实,他已经喝醉了,醉得不能再醉。当他发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时,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对他而言,实在太残酷了。
“柳如烟呀,柳如烟,枉我将你当作仙子,原来,你只是将我当作玩具。”
“哈……哈哈……,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地走着,突然间,脚底一滑,往前滚倒,顿时扑在泥水里,满脸污垢,全身都是泥水。他爬了几下没有爬起来,突然间竭斯底里的大吼起来,他一番死命地吼叫,仿佛要将喉咙喊哑,可这一切都减免不了他内心的痛苦。
他被抛弃了,抛弃得如此彻底。就在他斩断妻子手臂之后,柳如烟便似不认得他一样,冷漠地无情的道:“你也走罢,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怎么能没有瓜葛呢?这一段时间,我们不是相处得很愉快吗?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吗?你不是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可你居然说,再无瓜葛,哈哈,再无瓜葛,你当我段松桥是什么人?是你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则去?
“啊……”
他大叫,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再加上泥水污秽,哪还有半分以前那个英俊萧洒的美男子形象。
“我真是瞎了眼呀,色迷心窍,心如,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居然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不单休了你,还斩断了你的手臂,我不是人,我连猪狗都不如……”
“像我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不如死了啊!”
段松桥最终选择自杀,他的妻子心如也就成了日后的独臂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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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庙里,柳如烟已经打坐完毕,所有的黄衣仆从早被全都打发出去,她身边除了自己,便空无一人。像这种在孤独野外的环境里过夜,对江湖中人来说,寻常尔尔。更不提当年为了师门出山历练所经历的种种。那时的自己逞尽心计,施展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差点儿就将整个江湖都捅穿了。净客居的弟子能够出山的,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若非二十年前一番经历,又怎能造就今日之自己。
今番出山,两个弟子,便将昔日的仇人杀得灭门灭派,心底里,又怎能不感觉到解气。时令冰,你当初不是很高傲么,还不是二十年来无所寸进,居然连我手底下的一个丫头都斗不过,真是废物。还有顾轻尘,你当初和我fēng_liú快活完了,便自觉对不起老婆,居然二十年来一厥不振,这还像个男人么,真是个天大的笑话。男人呀,就是这么贱。
哼,时令冰,二十年前你毁我容貌,废我武功,二十年后我不单让弟子杀了你,还灭了你的岳阳门,将岳阳门杀得鸡犬不存,叫你死后也愧对岳阳门列祖列宗。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哼哼,还有唐无双,枉我对你真心一片,居然伙同时令冰等人设下阴谋害我,若非我以快剑术换得此命,我柳如烟又岂能活到今天。唐无双,你得了我的快剑术,不单做上了唐家堡堡主,还称霸四川,成了四川的土皇帝,这些年,你也逍遥够了,待我腾出手来,就杀得你唐家堡片甲不留。
柳如烟一念至此,心中升起一股恨意,抬腕拍掌,顿时将庙中神台打得粉碎。她轻哼一声,飞出庙门,扑入黑夜之中,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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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里,陈大禹兴高采烈地提着一包药往回家走,他走得欢快,还吹着口哨儿,尽管路不好走,但这条路,他走得惯了,也就根本不在乎。今天心情还真是不错呀,居然平白得了一枚金叶子。忽然间,扑通一声,像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顿时一跤跌在地上,那包药也不知甩到哪儿去了。陈大禹气得破口大骂,“直娘贼,什么东西拌我?”
待他骂完,仔细一看,不禁呆了,原来这路上不知何时睡了一个姑娘。他吓得大叫一声,口里念道:“娘啊娘,我该不会是遇到狐妖了吧!”
他在那里又喊又叫弄了半天,但那姑娘却是一动也不动,除了先前被他拌一下时发出的一声极为低微地呻|吟,便似没了声息一般。
陈大禹胆子本来就大,这时也不管什么狐妖不狐妖,凑过去将她头发拔开一看,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往后跌了一跤,喊道:“我的娘亲耶,我真遇到狐妖了,这世上哪有这么美丽的姑娘。”
原来,这路上睡的,竟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像似受了极重的伤,所以才躺在这儿一动不动。陈大禹呆坐半响,才去仔细察看这女子,一面看一面念叨,“我不怕狐妖,我不怕狐妖。”待他看完,才发现这女子胸口有一大片血迹,虽然夜色蒙蒙,可仗着那一点蒙蒙微光,却也瞧得清楚。陈大禹反倒心安起来,原来是人,不是狐妖。
他摇着这女子,道:“姑娘,嘿,醒醒,醒醒。”一面摇,一面去探她鼻息。幸好,还有微弱的鼻弱,还没有死。
陈大禹道:“姑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躺在这里啊,可要是我不救你的话,可能你今晚就给野兽给吃了,不是我要这样做呀,你可不能怪我。”
念念叨叨一番,才将这姑娘抱起。他长得虎背熊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