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别离并没有听从白十三妹的收剑,而是脸含警戒,望着她道:“你一路跟踪我?”白十三妹微微一哂道:“倒不是跟着你,而是担心我师妹。”萧别离道:“好个白氏姊妹,难道当真要与我萧别离过不去吗?”白十三妹道:“萧兄,你听我说,我师妹争强好胜,见你赢了我,便想来领教一番,她如今吃了你的苦头,便不会来烦你了,咱们罢斗如何。”说着,率先将长剑归鞘。又以毫无防备之姿地走到白银珠面前,想要察看她的伤势,谁知却被白银珠推了一把,道:“谁要你的好心来着。”
白十三妹叹了口气,道:“你又是何苦由来。”白银珠冷冷瞥了她一眼,道:“你怪我杀了崆洞派上下,要来阻止我对飞鹰帮下手,难道不是么?我早瞧出你心慈手软,不然你怎会放过铁心兰。”白十三妹怔怔一呆,道:“师妹,崆洞派和飞鹰帮和本门并无恩怨,你朝他们下手,是不是太过了?”白银珠道:“咱们净客居的弟子这次来中原乃是立威来着,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事情,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来干涉我作甚?”白十三妹道:“中原门派甚多,其中强人不少,便是这位萧先生,也是个中高手,你也瞧见了,这些人你杀得了么?师妹,我是为你好,咱们不宜多竖强敌,不如你随我一起去对付岳阳门。”白银珠冷冷一笑,道:“对付岳阳门那是你的事,飞鹰帮的事你少管。”说着,便对萧别离道:“姓萧的,你也别太得意,我师父不久便来中原,你一样逃不掉。”说着,悻悻然掉转头,不顾伤势,扬长而去。
这两姐妹一番谈话,倒解了萧别离心头一个疑惑。原来崆洞派竟是白银珠灭的,还想着对付鄂中的飞鹰帮。白十三妹瞧不过去,此来乃是阻止白银珠行事。但却又升起一个更大的疑窦。她们口中提到的净客居,和神雕中的白莲教有何关系?他曾经与会过净客居的弟子,而神雕中白莲圣母丹丹身上的气质极像以前净客居的弟子,但为何白氏姊妹身上却无这种气质?莫非这种气质,只有圣母才有?
难道净客居,就是改名换姓的白莲教。
一想到这儿,便对这个净客居产生了强烈地戒备心理,只因那白莲神功诡异莫名,神雕中若非圣母姿质不佳,无法修炼到更高层,那就不知他还有没有命了。他早知历练世界存在某种关系,若不能尽快搞清楚这个净客居和白莲教的关系,只怕后患无穷。自己本来无意争雄,但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若白氏姊妹的师父柳如烟真是白莲教的人,而从白银珠口中言之勺勺的说日后师父不久必来中原,那这个柳如烟不单武功未失,甚至更胜以前,否则绝不至敢来到中原逞武扬威。她即能调教出白十三妹这样杰出的弟子,本身的才智武功那又定是上上之选,如果和白莲教有关,甚至修炼了白莲神功,那真是一个大敌。
白十三妹看出他的神思闪动,轻声道:“萧兄,你在想什么呢?”
萧别离以几乎能望穿白十三妹轻帘的眸光道:“白明珠,萧某在这里奉劝你一句,江湖仇杀适可而止,你即已经杀了时令冰,那又何须再灭岳阳门满门。如此冤冤相报,你杀我,我杀你,杀来杀去,江湖无一日太平,你沾染其中,不觉得罪孽深重么。”
白十三妹娇躯微微一颤,似乎内心被这句话刺激得不轻,半响之后,却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道:“师命不可违。”
萧别离张嘴结舌,一句师命不可违、师命不可违,这五个字亦让萧别离生出无力的感觉来,他突然想到了青青,记起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也只有在青青谷里,才没有这些世俗的烦恼。
他收剑藏胸,翻身上马,道:“白明珠,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萧别离去了。”一夹马腹,马儿迅速穿过树林,消失在白十三妹视线里。
白十三妹望着他的背影,竟生出一股惆然若失的感觉来。
半日后,萧别离已是来到铁剑门三字金漆招牌下,只见这儿早不复往日的热闹,那三个字的招牌也被劈落半边,只余半个剑字和门字,显示着这儿的萧落。萧别离下马入堂,铁剑门内,到处是打斗过的痕迹,许多地方血痕未干,但死者的尸体却不见了,应是被人安葬。他怀着几分宛惜的心情步入大堂,昔日庄重神圣的大堂里,此时摆满了蜡烛,一块灵牌摆放在堂中,上面正是写着铁剑门掌门铁中堂之灵位,左下角写着的是不孝女铁心兰泣立。此时大堂内空无一人,偶尔有风从门窗中吹过,将堂中蜡烛吹得一明一暗,更显得这个昔日庄严的大堂阴森。
既然铁剑门上下都被人安葬,铁中堂的牌位又立在堂中,那看来铁心兰必然还活着了。但此时大堂内空无一人,也不知她人在这里没有。萧别离环目四顾,走到以往铁心兰练剑的地方,只见器架犹在,人却无踪。又寻遍了整个铁剑门,找不到铁氏母女。只在铁心兰的闺房里,看到墙壁上用血刻着‘报仇’二字,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她们来了又走了。望着这满门残籍,竟生出一股恍若隔世的念头来。
出了铁剑门,来到大街上一间客栈住下,也想着打听一点消息。他安顿好房间,便至大厅里坐下,此时厅里已有数个江湖同道,都在喝酒吃菜聊天。萧别离坐到一张无人的空桌,一面喝酒,一面细细去听。听了一会,谈的都是最近江湖上几大门派被灭之事,而白十三妹的名字则不断从他们口中漏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