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了挣反而被扣得更紧,我低低的嘶了一声,皱起眉,正想出言抗议,又被一股力道拉得踉跄地往前走。
波鲁萨利诺没有开口说话,夜里我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一种古怪而凝滞的气压从他身上辐射而出。
直到走回暂时营地,步入篝火亮度范围,他才放开我的手,回过身,挡在我面前,顺势遮去后方其他人的视线。
静静盯了几秒钟,波鲁萨利诺面上带出玩味的神情,随即说道,“原来…”
压得极地的声线语焉不详,并且开口之后就此没有下文,他蓦地转身走到一边,留下我莫名其妙站在亮起的视野里。
………
想了想,我随后把波鲁萨利诺那点诡谲表现丢开,环顾周遭一圈,目光微微一停。
波鲁萨利诺正蹲在篝火前,处理从味道闻起来已经有些过头的晚餐主食,萨卡斯基盘膝坐在原位,看起来似乎没有移动过,身上…呃战意起伏不定,明显是与人交过手。
篝火边,多出两个人,除了泽法老师,今晚还有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特里顿长官。”见对方撩高眼皮望过来,我下意识立正。
剑道课教官特里顿准将挥了挥手,曼声道,“别这么正式,现在我不是你们教官了啊~”
“不过看样子,将来或许我要为教过你们而觉得欣慰呢~”
“毕竟,能挡住泽法先生步伐的学生很少,一击把我逼出隐蔽处的,也不多。”
说话间他笑了笑,又拿眼睛看看四周,接着说道,“萨卡斯基,波鲁萨利诺,实习结束后你们要不要考虑去我那边?”
“散落世界各地的恶魔果实,近些年海军能收集到的很少有自然系。”
“你们两个运气真好。”
特里顿准将先生这么一说,两个‘运气好’的同窗不约而同拿眼睛瞪了我一眼,萨卡斯基还好,波鲁萨利诺的眼神凶恶到简直要带出飞刀来。
摸了摸鼻子,我力持镇定自若,视而不见地往前走到饭后水果边上,盘膝一坐,歪了歪头,“泽法老师您找我有事?”
原本我是想转移话题,没想一开口,泽法老师原本缓和的神色重新变得冷峻,灰蓝眼瞳,眸光里透出几丝若有所思。
………
良久,待得晚餐主食被波鲁萨利诺泄愤一样剁成无数细小肉块,并且分别装在绿叶上呈到每个人面前,特里顿准将先生才打圆场似的开口,“诶~说起来果然饿了,还是先吃东西,或者边吃边谈吧?”
“泽法先生也不必觉得为难,我看这丫头比谁都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直接拿起一块肉往嘴里丢,特里顿准将先生动作粗豪,边咀嚼边说话的声音含含糊糊,言语间却异常尖锐。
我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按下开口追问的意图,把手伸向面前热腾腾的晚餐。
拈起一块,丢嘴里————嗯~有点柴,火候过了。
咽下第一块,我就没了继续吃第二块的意思,虽说不是吃货,对于荤食也还是颇挑剔,蛋白质摄入是需要,可比起它,个人表示更喜欢水果和清甜泉水。
只可惜…饭后水果掺进恶魔果实…想到这,我满心忧郁的斜了眼被污染的美味,不想又一眼看见泽法老师正从其中拿起一块。
愣了下,我正要阻止,坐在斜对面的波鲁萨利诺忽的开口说道,“恶魔果实被咬过一口,其它的就没有效用。”
“是这样吗?”我呆呆的抬高视线,看到他同样拿着一块果肉,毫不迟疑地放到嘴边,微微眯起的眼睛,目光错也不错。
“相比较之下,还是甜蜜的味道好,奇怪的是,人类无法抵御诱/惑。”目光灼灼投射而至,波鲁萨利诺的眼神晦暗莫名,“即使味道可怕如恶魔果实,也总是有人甘之若贻。”
指尖拈着的果肉一点一点,慢慢吞吞咬碎了咽下,进食中的那人眼神仿佛若有所指,“所以说好奇怪啊~百岁两次都拒绝得那么彻底。”
………
半晌,眼角一抽,我缓缓地把视线移开几度,目光随即对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静静盯着我看的萨卡斯基,于是,嘴角又是一抽。
“啊~我听说那玩意超————级难吃!”耸耸肩,我两手一摊,给出答案。
虽然答案显得很牵强,不过一时间我也想不出别的回答,而两位同窗又明显摆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知道他们已经起了疑心,尤其是波鲁萨利诺,当然,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萨卡斯基会把恶魔果实混进餐后水果。
加上波鲁萨利诺之前没有吃它们的举动,两个人必定是达成共识,或者他们是觉得,把一切交给命运决定?
我或者萨卡斯基,随便哪个吃下去,也算是一种公平?
不过算了,现在似乎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听到我的答案,两位同窗有志一同露出古怪又扭曲的表情,想了想,我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追问,“真的很难吃?”
两人身上的气息凝滞几秒钟,波鲁萨利诺眼角剧烈抽搐,咬牙说道,“试过把松节油混合半腐烂生肉加上淤泥,然后吃进嘴里的味道吗?”
许是回想起当时那种无与伦比的糟心感受,波鲁萨利诺整张脸都铁青,“百岁你试一试吧~简直刻骨铭心。”
几秒钟后,萨卡斯基声线沙哑,语调森然,说道,“潮湿环境里生霉的皮革,和太阳曝晒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