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翱面色微沉,眼神像是最后的诀别,白若不由心头一颤,别扭的移开脸,不去看他忧郁的俊丽眉目,然而心间却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
惆怅的眼神透着一份难以割舍的浓情和厚爱,闪着近似魅惑的光芒,若是换做一般女子定逃脱不了这情网,忍不住的想要与他靠近。
笪翱紧抿着嘴唇,凝视了白若好久,久到以为不会再说话,“白悠,你还是对我这么冷淡。”他顿了一下,“我以为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你永远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记住无论我身处何地,境遇如何,对你的感情至死不渝。“
如此情深义重的告白对于白若而言虽未心动,却也感动,突生了恻隐之心,眼中对他第一次流露出和善的眸光。不禁心中感叹白悠在他心中的地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如果可以,她定踏遍千山万水,帮他寻回那个名叫白悠的女子,而不是困在海底默默做她的影子和替身。
仿佛受到白若眼神的鼓舞,他双手紧紧的扶住白若双肩,逼迫她直视他的双眸,突然猝不及防的要吻过来。感觉到了越来越近的灼热,白若深吸了一口气回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这巴掌打的白若掌心发麻,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感到一丝发自心底的无力,白若自认是个极其随和的人,若非情非得已,也不会动手伤人。
笪翱脸上微微发红,满是愧疚,赩然的脸色遮掩了掌印。暗沉的双眸里激起一层热泪,他急忙转过身,掩饰自己的狼狈,仓皇化身为金龙,骤然长啸一声,带着自我毁灭般的癫狂飘飞而去。
笪翱怒发冲冠而来又好似诀别的莫名离去之后。白若觉得整件事情十分古怪,身上的疼痛又暂时被压制住了,但那隐隐作痛的感觉比这次发作前更加明显。
失去了声音,不代表才智也随之而去。心知笪翱是为了得到融灵水,才会委曲求全答应成亲之事,敏感的白若还是嗅到了此事的不寻常之处,十分耐人寻味,可在一些关键点上又始终想不明白。
死亡的逼近使得白若内心不由变得不安分起来。她不能再默默承受笪翱的错爱,不能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笪翱用联姻方式换取融灵水,但她不会认为肯定万无一失,从此没有危机。
对于笪翱为爱的牺牲,白若心生抗拒,明明是对他心有怨恨,将自己连累到这番境地,又不禁因为他对白悠的痴情又心软起来。
想到此处,白若也有些替笪翱难过,从他的言语之中了解。白悠似乎并不待见这位体贴温柔、俊俏痴情之人。
但是想了想千钧孑然,心中又了然了几分,感情之事勉强不来。想到已经和他分开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的心开始融化,他有另一个自我,还有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可有些人第一眼就注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事到如今白若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了,与其待在房里也是百般无聊,不如出去透透气,看看海底的神奇生命。
走走停停了一段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这片海域人迹罕至,已经看不到小鱼小虾,周围都是巨大如树的红色珊瑚。
“白姑娘。原来你在这红珊林中!害我好找!”流年气喘吁吁地赶过来,脸色如释重负,幸好不负皇命,将人找到了。
白若轻轻一笑,瞪着双眸故作疑问,不用语言表达后。她的表情更加丰富了。
“紫晶宫正举行一场晚宴,龙王说来者是客,故命我来请你赴宴。”流年情急之下拉住白若的手,边走边解释道,“快点,晚宴应该已经开始了。”
察觉到白若的踌躇不前,流年回头朝白若一乐,“龙王的命令,我们不敢忤逆,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吧。你别担心,我们只是待在一隅偏僻的角落,不会让你感觉拘谨的。”
跟着流年,白若前行的速度很快,不久就来到了紫金宫。
快到正殿门口时,白若远远的眺望了一眼,宫殿内灯火辉煌歌舞升平,一群舞女摆动着风拂杨柳的腰身,围着殿中央一位低首抚琴的女子翩翩起舞。
透过不断变换舞姿的舞女,那抚琴女子的面容并看不真切,她身形高贵优雅,在琴弦之上轻轻拨动,动人的音律在青葱般的长指间缓缓流泻。
袅袅的清冷琴音,带着缱绻的百转千回娓娓道来,如泣如诉着缠绵悱恻的相思。一连串的清音,在白若听来,声声刻骨,连心也为之颤抖。脚下的步子不听使唤的走到大殿正门前,全然没有察觉流年暗示她走侧门的手势。
全神贯注弹琴的女子好像感应到正门有人,不经意的抬起眼眸,双手还在娴熟的弹奏,十分协调从容。
双目对视,那女子的神态立马判若两人,冷漠无情的神色瞬间瓦解,换做凄切的凝视,手下的琴音也瞬息转变,一改之前的婉约美妙,如黄河愤怒咆哮撼人肺腑,在耳边激荡不褪。
白若惊叹女子的绝美容颜,而且这眼神似曾相识。这样的美女,让人过目不忘,怎会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呢?
意识到自己唐突的举止打扰了别人抚琴,白若有些懊恼,而女子眸色幽怨盯着她,脸上有一抹不容忽视的悲切,被这目光注视着她脚底放佛生了根,深深的扎在宫殿门前,挪动不了。
原本对白若而言,这次赴宴本意是不愿意过来的,又不想流年为难,只想安安静静的躲在一角,可没想到自己被琴音吸引,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