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一溜十三遭,竟然把这么关键的问题给忽略了,主要是肖宇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另外由于叶良辰的关系,肖宇一时大意了。
高奎一下就被问懵逼了。
叶良辰见状只好挺身而来救场:“肖叔,我哥没做过生意,他原来在水泥厂上班,水泥厂倒闭后就失业了”
肖宇这时仔细打量起高奎,立马瞧出了门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良辰啊,亏我那么信任你,你这不是胡闹么,竟然给我介绍一个从来没做过生意的混子,这饭啊,没法吃了!”
肖宇说罢站起身就要走,他这人虽然做销售处事圆滑,但却有自己的底线,他最是讨厌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不然当初也不会出手救叶良辰了。
叶良辰赶忙拉住肖宇:“肖叔,您别生气,先坐下,听我跟你慢慢说这里面的内情!”
肖宇气呼呼的坐下,看也不看高奎一眼,脸偏向叶良辰这侧,冲叶良辰说道:“你说吧!”
高奎顿觉尴尬无比,心里更是不爽之极,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他何时受过这种气,如果不是碍于叶良辰的面子,完全有可能抄起凳子就和肖宇干起来了。
叶良辰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迅速组织了下语言:“肖叔,我和你一样,都很反感那些社会败类,就像当初在公园里打我的那群流氓,我就是没当警察,我要是警察的话,见一个抓一个!”
叶良辰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肖宇的反应,见其脸色缓和了一些才继续说道:“但凡事都有例外,混子中也有被逼无奈的,有好路谁愿意走水坑子呢!您说那么大一个水泥厂说倒闭就倒闭了,谁管过像我哥这样的下岗职工了?他上有老,下却不敢有小,因为他虽然结婚了,但手里没钱一直都不敢要小孩,就连他的妹妹为了贴补家用,都不得不去舞厅那种地方陪人跳舞……”
说到这叶良辰赶忙瞄了眼高奎,果然如他所料,高奎正瞪圆了眼睛狠狠的盯着自己,趁肖宇喝酒的空档儿,冲高奎眨了眨眼睛,意思让他不要出声。
叶良辰继续说道:“我哥知道后,跑到他妹妹跳舞的舞厅,当时差点没把搂着他妹妹跳舞的男人打死。没办法,这才跟着原来他们水泥厂里的一群人混了起来,没想到,我哥仗着自己的义气和经济头脑,一不小心竟成了他们的老大。我知道这事后,一度都和他绝交了。可前段时间,道北这片的老大赵日天突然派手下把黑手伸进了我们学校,鱼肉我们学生,敲诈、勒索钱物,我们忍无可忍,就和他们约架了,本来我们根本不是那帮人的对手,但危难之中,我哥赶到了,不但替我们报了仇,还以牺牲他自己利益为条件,让赵日天答应以后再也不踏进铁中。而他做出的让步就是,以后再也不再站前混了,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原谅了他,而客观的来说,从那一刻起他已经不是一个混子了。也正是那天晚上,我们哥俩也是在这里,决定要做联珠啤酒。肖叔,人谁无过呢,更何况一个被生活所迫、又迷途知返的年轻人呢?如果连我们这样的亲人都不能原谅他们,不给他们重新来过的机会,无疑是往死角逼他们,一很可能会让他们失去勇气,重蹈覆辙,在错误的那条路上一直走到黑。您愿意……”
肖宇摆了摆手:“良辰,我听懂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很理解你和你哥的感情,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愿意放下成见,拉他一把。但人情是人情,买卖是买卖,没有一定人力、物力、财力是无法做联珠啤酒的,除非你能能让我亲眼见到你们的实力!”
叶良辰一见肖宇松口,连忙继续游说道:“肖叔,我哥已经和他那帮兄弟说了,愿意一起走正道;他们也有车啊,两辆面包车呢。他们缺的只是经验而已,但谁天生就会做买卖啊,您以前当兵时恐怕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到啤酒厂做销售吧?我相信事在人为,不怕没经验,只怕不肯做!”
“好,就当这些你们都具备了,但你们有钱么?你们知道做经销商需要多少启动资金么?我来给你们算一下,要做特约经销商必须是公司的形式,你们得先去工商局注册,注册资金最低2万元,一分钱也不能少!就算我能做主给你们免了框箱押金,你们首批进货最低500箱也要1万块,这加起来就是3万呐!”
叶良辰和高奎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可听到3万块这个数字,一下就蔫了。
高奎的家底叶良辰早就打探清楚了,要说凑个万八千的还好说,三万块无异于天文数字。
肖宇见两人的反应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赶忙出言安慰道:“良辰啊,这钱可不是叔跟你们要的,这是工商局对注册公司的硬性要求,必须存在工商局指定开户银行的存折上。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越想得到越是得不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我是真的想帮你们,但我实在无能为力!”
气氛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沉闷,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半天,高奎才端起酒杯:“良辰,算了,咱们也别难肖叔了,我看得出来他尽力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不做就不做,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来咱们喝酒!”
高奎说罢一饮而尽。
高奎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被叶良辰不幸言中,他这真是要重蹈覆辙了,看他那透着绝望的眼神,竟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叶良辰心生感慨,高奎一个七尺男儿,竟被区区3万块钱逼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