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伦的心里住着一个“魔”,这是不争的事实,任何理由都掩盖不了他心魔的残忍冷酷,他那疯狂的想法终究不会为世人所接受,不论他曾经再如何英雄,只要他犯下了不应该的杀孽,他瞬间就将成为英雄的反面!
狂笑狰狞,心海沉淀,沉淀着的,并不是对杀孽的忏悔。忏悔?苏特伦从来不曾想过,让他忏悔,让他认错,可比杀了他都难!此刻,苏特伦所沉淀的,仅仅是一种莫名的恨意,他不是恨自己残忍地杀戮了这么多无辜的弱势群体,而是他恨自己杀得还不够多!敌国之民,皆为牲畜,不杀他们才是罪过!哪天心情好,放了他们,算他们走运,杀光他们,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围城而后降者”不赦,是苏特伦定下的天条,该死的,就必须斩草除根!
全军会合在大路中央埋尸的巨坑前,苏特伦扛着的刀刃上还挑着一具婴儿的尸躯,看着苏特伦满面胜利的笑容中夹杂着变态的狂妄,几名亲信也都散尽了脑中的狂热,诧然惶怖了一阵。
“会长……”许奥默默地走上前来,喉间还翻滚着唾液。
“许奥,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开心嘛。”苏特伦呵呵直笑,扬起战刀,直向前飞甩,巨大的力道飞速地将婴儿的尸体给扔进了坑内!
“啊……没有……没有……”许奥的脸色很不好看,或者说,他的脸色从屠杀展开的那一刻,直到现在,都没有好看过。
“本会长知道你接受不了某些事,但凡是习惯就好,屠杀的快感,你暂时还明白不了,这种感觉,比杀鸡宰狗、砍瓜切菜还要痛快啊。”苏特伦狞笑,“许奥,我知道你今天也做了这样的事,只要在杀人的时候,把被杀者当城畜生就可以了。”
当屠杀成为了习惯,那这恶魔般的习惯自是无比可怕,苏特伦在屠杀的过程中,早已忘乎所以,在他眼前,就不再有鲜活的生命,不管被杀者的表情再无辜、再可怜,在他眼里,全都不是人类,而是敌国的畜生,是最可恶、最该被血洗的一伙人!
许奥无言以对,他的信条和苏特伦是截然不同的,他曾对自己的内心有过宣誓,他手中的“虎裂刃”,只能斩杀转职战士、转职英雄、敌军将领、敌军士卒等强者团体,绝不能让其染上弱者的鲜血,因此,今日杀人及**掳掠之事,全都是他部下自发所为,一路走来,他只是阴郁地冷眼旁观一切,一句话也没有说,仿若置身局外之人。
屠城,违背了许奥的良心,他认为,强者应当为守护弱者而战,屠杀弱者的强者,只不过是侮辱了强者的名号,因此,即使是疲弱不堪的降卒,许奥也不屑于杀害他们。但是,既然会长下了令,他必须忠义到底,而就算不曾动手造下杀孽,许奥仍有负罪感囤积于心,那便是一种名为“不作为”的犯罪!
屠城终落幕,公会战士杀人之神速,绝后不敢说,空前是一定的,全然可以载入史册了,仅以半日就屠光一城的活口,饶是魔族的大半数精锐之师也做不到,在冷兵器世界的人类部队中,无疑创造了最快最猛的屠城记录!
事后,苏特伦稍稍醒悟了一点,他发下严令,此事绝不容许泄露出去,否则参与屠城的部队全部处死!因而,除了那些当事人和屈死的亡魂以外,外城的人对此事一概毫不知情,那些随着哈林的部队撤离考兰的公社成员,谁也不知道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他们的家人便被杀绝!
“会长,还是休整一下,等支援部队来了再出击吧,袁氏兄弟亲自驻守的特雷恩城,可不比考兰啊!”听说苏特伦刚屠过城,立马就要兵发特雷恩,郭星又如往常一样赶到帅府里来劝。
苏特伦不以为然:“趁着他们士气还旺着,屠城的狂热后劲还没有散去,理应趁胜追击,再说,我也不想在这座死城里待下去了,敌巢就在前方,没有不战的道理啊!”
“可是……”郭星想起那感应到接连传入心扉的诡异能量波动,内心踟蹰不决,“屠城的狂热,是不能左右战局的,骄兵必败的道理,难道会长……”
“不必多说了!本会长也知道,屠城这种事会惹来舆论的非议,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更早一些结束战争!”苏特伦又刚愎自用了起来,“不管我们做了多么邪恶的事,只要最后打赢了,我们便是正义的!再多的污点,都是可以被抹杀掉的!所以,必须尽快进击!”
苏特伦独断专行起来,郭星根本阻拦不住。他只能先想办法与孙超、夏侯刚他们取得联系,而黄凯的部队,按照约定的时日,应该已经与他们会合了吧?这些天来,他们怎么说也该抵达杰弗里城了,而杰弗里城就在考兰城偏西北方向的百里之外,中间隔着一处山脉。
同时,夏言风等四人小队已经秘密地行到了特雷恩城的郊外地带,此处他们也来过,草木茂盛的幽深小道,无论如果感觉,都给人以危机四伏之感。
“队长,为什么不快点进城呢?”露希见夏言风举目四望,摇摆不定,便惊疑道。
“别说话!”夏言风突然间疑神疑鬼了起来,另外三人都为之一惊。
诡异且熟悉的气息流动了起来,就在附近,而且隐匿得非常好,此气息的主人,必定是个高等级的魔法师无疑!夏言风静静地判断着,虽然微弱,不静下心来,根本感觉不出,就连露希也未能洞察出来。而正在静心凝气的夏言风,却因为露希的一声问话,丢失了气息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