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向我的那道银光,是一把尖锐的锥形刀,刀片薄而锋利,刀把短到几乎没有,仔细看底部有两个向左右延伸出来的部分,像两只小耳朵,上面各有一个圆孔。我坐的那个位子旁的玻璃窗已经尽数破裂,落得满地都是尖锐透明的碎渣。
“这应该是通过某种装置发射出来的,不然射程不会这么远。”席正刚说,拔下刀片,用手抚摸着两边多出来的带孔圆片:“这里应该就是用来固定在装置内的。”
从这把锥形刀发射的位置上来看,瞄准得正好是我咽喉以上的部分,这时我隐隐感到耳朵根后部有点疼,伸手一摸手指上有些血迹,是这东西划过时候划伤的。有人想将我致死,我顿时感到背后冒冷汗,要不是席正刚及时救了我,恐怕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
到底是什么人想至我于死地?
席正刚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朝门外走去,我紧跟其后。对面大楼二层是个废弃的仓库,处于长年招租中,我们到达的时候仓库大门半掩着并没有上锁,门上用用油漆写着硕大的招租电话。席正刚小心翼翼推开门,“吱嘎”发出一阵声音,在里面空旷的空间显得尤为凄惨。
仓库内部十分昏暗,只有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子,里面只有几排陈列假,上面满是灰尘和包装垃圾。席正刚将我护在身后往里移动,在窗口他发现了几块塑料片,他捡起来查看放在鼻子低下闻,似乎上面还有一些温度。
突然席正刚像是看见猎物的豹子一跃而起,往最近的陈列架踢去,陈列架哗啦倒下,发出轰隆巨响,一阵烟雾卷起,朦胧间似乎有个影子正飞速往门口移动。席正刚追去,我紧跟其后,追到门外才看清是个男子的背影。
“警察!站住!”席正刚冲着背影叫道,那人像是顿了一下,接着狂跑,他跑往的方向是楼梯口,就在他从二层跑往一层的楼梯时,我扶住楼梯围栏一个飞身跨过直接落到一层楼梯,那人跑得太快刹车不住,冲我身上撞来,我一拳打出直接打到了他的鼻梁,只听一声断裂,那人的鼻子流血不住。我立即将他按倒在地,他的鼻梁骨或许已断再也动弹不得。
席正刚吃惊地说:“想不到你还会功夫。”
那人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嘴里喃喃地说:“没,没说有警察呀……”
那人身量不高,消瘦,皮肤黝黑,头发剪成个平头,穿着一件廉价t恤,从他的外型上来看像是街道里的混混。
席正刚拿着手中的塑料碎片问:“这是你干的?你想杀人?”那人眼睛满是恐惧,即没承认也没否认。
想到我差点被这家伙给杀死,如果不是席正刚在的话,恐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我怒气攻心,掐住那混混的脖子问:“我和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手上的使的劲很大,那混混被掐的说不出话来,只发出“咳咳咳”的声音。
席正刚拉开我,对我说:“把他掐死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接着义正言辞地对那混混说:“你的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要是你想从轻发落的话,就老老实实跟我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叫什么名字?”
“王小狗。”
“年龄?”
“……十九。”
“杀人动机?”
“……冻鸡?啥是冻鸡?”
“你为什么杀人?杀人的目的?”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人跟我说要杀死……”那混混看向我,我狠狠瞪着他,他吓得收回了眼神,“……杀死这位小姐。”
“是什么人跟你说的?”
“我,我也不知道……”
我还想问,席正刚突然朗声道:“警车马上就到了!我看你还是去局里坦白吧!”说着一把纠起王小狗的衣领,像提小鸡般提着他走。不出五分钟,警车呼啸而来,带走了王小狗而且在旧仓库里搜到一把射刀枪。
我有些不理解席正刚的做法,责问道:“为什么刚才不问清楚,正好擒住他,多好的机会。”
“他就是个混混,被人指使的,他用的都是十分原始的射刀枪,那是很多乡下人用来射鸟的,这种武器虽然简陋,穿透力却极强。刚才如果他准备说出真相,恐怕早被人灭口了,到时候反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席正刚说。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刚才那么大声的说话,怕是想对附近暗处观察的人一个警示,他实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我们回到咖啡馆,里面已经没有一个人,我坐的那个位置一片凌乱,咖啡馆老板仍旧吓得躲在吧台后面不敢出来,席正刚亮出自己的警察身份,他才颤抖得从里面出来。
“警察同志,这是恐怖袭击吗?”老板问。
“别胡说,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调查,也许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配合,我一定配合!”
我表示了抱歉,并且愿意承担今天咖啡馆所有得损失,老板连忙摇头摆手:“不用,只要警察抓住那些坏人,这些都没关系。”虽他这么说,临走时我还是留下了几张大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