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月心头那股子狠戾没维持多久,又变作了满满的惊恐。
那婆子也是个嫉美之人,见不得别人好。本准备再补上几刀,划乱凤倾月整张脸,却被常老夫人拦了下来。
“行了,毁去这张妖精脸也就罢了,可别让她把小命丢了。老身还有一笔后账,得跟她好生清算呢。”
哼,想死得便宜?没那么容易!早上看着欢儿还是生龙活虎的人,现下却被这狐媚子给弄没了。她定要这妖精受尽苦痛,不得好死!
“先用针刑,把她的手指给我戳穿了。”既然敢拿刀,便是先毁了这双手!
架住凤倾月的两个婆子扳不开她的手指,便使劲掐着她。她被两人控制住,挣扎不开,纤纤十指还是不由得伸展了去。
行刑的婆子见机,忙将细针插了进去。凤倾月一番挣扎惨叫,更是锥心。她眼泪直流,却是不敢乱动了。可惜她一声强过一声的呼喊,无人来应。
十指连心,那细细的一根银针,明明微不足道,却是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常老夫人见她如此狼狈,心头更是爽快。哼,好戏还在后头呢!
婆子行刑完,凤倾月十指鲜血横流,好不可怜。面上的眼泪冷汗浸入两颊伤口,还不断有火辣辣的痛感。
她现下身心俱疲,气息奄奄,似乎连叫喊的力气也没了。
“说说,她哪只手拿刀行凶的?”
“回老夫人,该是左手。”
常老夫人面色阴狠,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已扭曲得不成人样。
“那就先把她的左手指给弄断了去,别一下子断干净了,拿刀给我细细的磨。让她疼到骨子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毒妇人心!以前凤倾月以为新后手段阴毒,现下看来,却是及不过这老妇半分。
宫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一杯断魂酒加三尺白绫,也是让人死得痛快,没这么多毁人的花样。
那两婆子松开了钳制,抓住凤倾月的手腕将手铺在了地上。
眼看着那婆子拿刀步步逼近,凤倾月也不知从何生出了气力,猛的抽出手就向外跑。
一婆子反应过来,便抓住了凤倾月的衣裳。她不甘心被人摆弄,已近疯狂。她不再记得平日里的仪态大方,张嘴就咬着那婆子的手。她这口咬得极狠,差点撕下来一块皮肉。
那婆子一脚把她踢开,再把她扯住狠狠扇了几耳光。怕她再逃,又叫另外个婆子找了夹棍来,夹住她的腰身。
“可给我规矩点,要不就夹断你的腰!”那婆子手上还滴着血,心头不甚爽快,边说边拍着凤倾月的头出气。
见两人把她弄老实了,行刑的婆子拿刀便上。
“等等,看不出来她还是个性子烈的。把她的嘴给堵上,免得等会儿咬掉了舌头。”
听了常老夫人的话,执刑的婆子拿出手巾揉作一团,塞进了凤倾月嘴里。手巾上带着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却是冲不开嘴里浓浓的血腥。
右边的婆子扯住了凤倾月的右手,执刑的婆子便按着凤倾月的左手下刀。
从小指开始,锋利的刀口慢慢磨开了皮肉。鲜血不停的往外冒,刀口处的血肉随之绽开了来,足以看见里头的白骨。
那婆子半点也不惊心,下了几分重力就准备磨掉骨头。这般铁石心肠,想来是常用这等残忍的法子。
此时的凤倾月叫喊不出,已几近晕厥,视线也是逐渐模糊。
想不到她安乐了一辈子,却要在苦痛中结束一生。父皇,月儿要来陪你了。
凤倾月受不住疼将将要倒下,就听外头一阵轰隆之声。好些人持着带血的兵刃冲了进来,吓坏了屋子里的一干妇人。
夜墨澜从来没试过这般心痛的感觉,看着凤倾月此般凄惨,直想把这几个孽妇生吞活剥了去。
他踹飞了那几个老妇,忙取下了凤倾月嘴里的手巾,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
凤倾月迷蒙中见夜墨澜出现在眼前,还以为自己魂魄已散,飘离了去。
她的魂魄怎么会归于夜墨澜此处呢?她想见玲珑,泽儿,满贯。还有,还有,夜离轩。
她想见见他们,再安心的陪伴父皇。
凤倾月在一片憧憬之中,昏睡了过去。
夜墨澜特地向清风下了留活口的命令,才火急火燎的送凤倾月就医。
这些人,他断然不会让她们去得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