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也知道今天这事闹大了心里有些凉凉的,转过头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兵丁也是一副隐隐不安的表情。
可是如果今天服了软那以后各位的进项可就要大大缩水,不仅如此,这城门守的威信岂不是也要大打折扣?
今天能有人和你讲道理,那么明天就会有人只交人头税!
那么今后自己这帮弟兄还吃什么?喝什么?
进退两难啊!
太阳已经悬至正中,毒辣辣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不仅是里面的人,就连外围也是汗流浃背,加上牲畜的粪尿味渐渐的把整个城门周围弄的是乌烟瘴气,只是无论如何两方似乎都卯足了劲都退让不得。
杨铭也在心里暗暗叫苦,不就几个大钱吗?给了就是,何必争的面红耳赤的?
不仅耽误了赶路,就算现在进了城,卖了粮食赶回庄里只怕也是日落西山了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干耗着。
事情现在已经变了味,牵扯到了所有平头老百姓的利益,别看每次几个铜板不多,那也是足够给家里的娃子买上俩烧饼或者给闺女扯上几条红头绳....
越是没钱这钱的作用便被无限放大,为了每次入城的几个铜板他们不介意今天就在这口子里坐上一天,反正有的是时间。
杨家的人早就坐在墙根边歇气,累了,嚷嚷了半响,一口水都没喝得喘口气!
“让道,让道!把守来了!快让道!”人群里一阵高呼,渐渐的人群出现了一道口子一位神着铁甲的威武汉子走了进来。
一听说把守来了,哄闹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民不与官斗!
即使明明知道自己站理也没人愿意站出来说话,就连刚才还活拨乱跳的几位哥们也顿时哑了火。
能和几个大头兵吵两句已经是不得了的大事,何况还是一位把守大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既然当官的来了想必自然会有个交代,虽然说是官官相护但至少朝廷也需要几分脸面。
“谁在闹事?”把守一进人群便开始发问,他说这话很有艺术,问的不是为什么闹事而是谁在闹事。这其实便是把张成等人给摘了过去,事情在这里便拐了个弯暗暗提醒几个二货拉人头顶罪了。
这其实也是衙门里的常事,正所谓杀鸡给猴看,只要先绑了带头的人那么后面跟风的泥腿子那还敢起哄?百试百灵!
“禀告守备大人,是他,他最先挑事的!”有了把守大人撑腰,长成立马来了精神朝着杨铭的大伯一指便道:“就是这个土帽,不仅不交人头税还带头抗税!”
“绑了!”把守一听,一声大喝,两名守门兵丁便要拿人。
“我,.....”大伯已然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他也是被吓的闹到里一片空白,就这么一会功夫自己就成了带头闹事之人?
眼见着大头兵恨恨的走了过来,他一时间之觉得又是后悔又是怨愤。
“把守大人拿人总要有个明目吧!再说了事情的缘由都没问清楚恐怕有失公道!”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声音不大却是条条是理。
“慢!”把守一听,来人不善啊!
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已然翩然走了过来,穿的衣服不甚华丽还有几个布丁,不过洗的非常干净,最关键的是他那神态和举止那里有一丝一毫泥腿子那惧怕的模样?
仿佛这样的事情只不过是寻常事情一般,云淡风轻!
对!
就是云淡风轻!
这是一个读书人!
杨铭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刘铁山便已经知道杨铭的身份。只有读书人才不会害怕自己等人的爆敛手段!
所谓文武不两立,自前宋开始便已经是文武分明,武者手持兵勇割据一方轻则拥兵自重,重者揭竿称王。这样的无数例子让几乎每个帝王都夜半惊魂,正是如此才有了文贵武贱的发展趋势。
捧文抑武!
到了当朝特别是土木堡之变后老一辈勋贵的话语权更是降低到冰点,如杨延和、李呈、张璁等文官一时间更是水涨船高呈现出文治天下的格局。
正是文墨七品官,五品将军亦低头!
造成这样的格局最为关键的便是文官团结。
往往一人有事几乎是倾巢而出,同乡、同年、同门、同派一条条弹劾绝对能让一个武人在天牢里喊冤等死。
杨铭是个文人,虽然年纪幼小但是,那也是文人。
如果说一群泥腿子拿了就拿了,但是这牵扯到了读书人事情就不好办了,何况正如杨铭所说他根本没有理由!
刘铁山顿了顿,脸上堆起几分微笑:“敢问这位小相公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就纳闷了你们守着个金饭碗不用尽干些杀鸡取卵的勾当有意思么?”杨铭似笑非笑,眼看着旁边的兵丁停住了脚步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哦?倒是我唐突了!”刘铁山笑的更欢了,既然这名小文人没有计较这事情便算是揭过了,只要再说两句好话也就是了,只不过他刚才说道守着金饭碗不用这是何意?
自古文人皆俊秀,或许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有个金饭碗,只是这从何说起?
刘铁山一脸疑惑:“小相公您说的这金饭碗?”
此时太阳正是当空,炎热的气息照的人直发慌,杨铭早已经口干舌燥当下也不想耽搁道:“好!算你还有几分见识,既然你会做人本公子今日便给你们指一条路子别整天为了几个大钱弄的进个城都麻烦!”
“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