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得皇后青睐,受公主白眼。
“理由?”李淳风见秦英的语气不像说笑,便也认真了起来。
秦英转身在园内的六角小亭坐下:“花重金赎我军俘虏,第一能把陛下以仁治天下的圣名落到实处,第二突厥贵族见识到我朝的雄厚财力,不会再敢轻举妄动。”
李淳风咂咂嘴:“还能对突厥贵族有这样的威慑力?”
她淡淡微笑并没说话。
李淳风闻言拿定了主意。陛下明天早朝一定会提突厥的事情,到时候他便站进花钱主和的一堆吧。
虽然他平时上朝不说话,但是偶尔站个队能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存在感,何乐而不为。
他也坐了下来,这是要和她谈天说地了:
“我是少年时遇到的师傅,距离现在已经快十年了。不想我离开师傅以后,他再次破天荒地收了小徒儿。师傅他老人家还好吗?”
秦英怔了一下道:“回到青羊肆做师叔祖,应该是比四处云游要好吧。”
“师傅终于不躲着天岚师叔了?”李淳风嘴角挂着莫名的笑,看起来像狐狸一样狡黠。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完全不懂师兄的话外之音:“……什么意思?”
“——噗。你不知道?”见秦英懵懵懂懂地摇头,如同一只孩童把玩在手的拨浪鼓,笑喷了的李淳风咳嗽几下低声叹气,“也对,师傅是在云游途中收下你的,于是你对青羊肆的事一无所知。”
秦英在心里默默道:我不是袁老道的弟子,仅仅是占了个名头。
“十多年前,我在青羊肆跟随师傅学习观天和律历。听大家在私底下说,天岚师叔对师傅……有点暧昧的意思。”李淳风不知道要怎么避开禁忌词,就摊开手给秦英传递了一个你懂得的神情。
秦英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书里说的断袖并不是空穴来风啊。”
他的脸猛然变地和锅底一样黑:“……你原来知道何为断袖。”早知道秦英地如此博文,他就言简意赅地用这个词描述天岚师叔了。
她深深地表示理解:“天岚师叔是主动断袖的一方,师傅是被动断袖的一方。师傅不答应和天岚师叔一起断袖,就果断地云游去了。”
他无力扶额,自己怎么觉得小师妹说得和事实严重不符,却带着一种诡异的逻辑感呢。
“有的人本来不断袖,可是发现自己一见倾心的竟然是同性,就只好做个断袖了。”他是能够勉强明白天岚师叔的心情的,不过师傅和师叔的事情并不容小辈来置喙,李淳风便装聋作哑权当自己不知道。
——不就是断袖吗?讲得这样复杂做什么。秦英被他的低语讲糊涂了,拍拍身上的灰尘率先辞去。
她刚回到了东宫丽正殿,一个平时和秦英相处不错的宫侍急呼呼地隔着老远唤道:“秦英,秦英。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刚才还到处找你呢。”
她抬头嗯了一声,提着袍子下摆小碎步迎头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宫侍抱着镀铜的手盆,一边走向后院的水缸处一边喘息道:“太子殿下发烧了。”
她苦笑不得地道:“殿下生病找太医署的医官来诊脉啊。找我能管什么用?”
“最近几天殿下没有受风,今儿忽然发烧实在有些蹊跷,您还是赶紧进殿去瞧瞧吧。”宫侍留下这句话便又加快了脚步。他要打些凉水做冷敷降温用。
秦英听罢,面上的神色肃穆起来,几步并作一步地奔向丽正殿。
推开殿门,打横的一扇墨竹屏风遮住了视线,秦英熟稔地从右侧绕过去,踩在羊毛毯子行经兽首三足香炉,她站在了太子殿下的软榻之前。
李承乾整个身子都包裹在锦织的长毯里,只有通红的脸和一头青丝露在外头。他眼睫微微颤动,显然在昏睡状态很不安稳。
此时榻边上已经跪着林太医了,他三指搭在李承乾的脉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对方默然不语。
秦英听到了不同于李承乾的微乱呼吸声,才晓得林太医也只是才赶到丽正殿一会儿。
卧榻旁边除了秦英以外仅站了两个人。其他宫侍官婢各自领了差事忙碌着,他们则屏息静气地等着太医写方子,好去小厨房给殿下熬药。
林太医摸了摸胡子,拉过矮几上的几张帛书就要伏案写字。
秦英在他下笔时蓦然开口道:“汤药见效有些慢,太医可否为太子施针?”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对我的医疾法子指手画脚?”林太医开方子被一道清脆明亮的声音打断,心中不悦,转头看是个穿着灰布袍子的小道童,轻视感更是浮现出水面。
“小道秦英。”她对林太医颔首,算做自己行了礼。
林太医皱皱眉,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秦英二字代表着什么含义。
“前些时日进宫来为太子祈福的道士秦英?”他说完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你给太子祈福就好了,别想着不归你管的事。”
“您与小道的目标都是让殿下摆脱病苦,小道给您提个小小的建议有什么不可以吗?”趁着林太医哑口无言的档子,她又伸出一只手道,“您若不愿意施针,小道可以代劳。把针盒从医箱拿出来。”
给李承乾诊脉看病的是路太医和邵太医,今日他们两人谁都不在宫中,所有的事务就由林太医接替了。林太医是后宫的医官,因为给后宫女子实施针砭多有不便,渐渐他就习惯给每一个病人开方子,而不是采用别的法子治疾。
秦英说喝药效果慢,林太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