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求订阅!)
让李承乾和秦英分别灌下去一碗姜汤,梅三娘就拉着秦英出去了。
走在廊下,梅三娘打趣着秦英道:“太子殿下是对你动心了吧。你对他依旧没有感觉?”
秦英双肩瑟缩着,手臂紧紧地环在前面道:“我又不是断袖,怎么可能会有感觉?”
“身为太子侍医的你对他没有感觉,那么身为普通娘子的你对他有没感觉?”梅三娘却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却没有想从秦英的口中套出实话来。
毕竟梅三娘的印象里,秦英是个极其聪慧的人,从来都是秦英挖坑,让别人心甘情愿地跳进去;而不见别人给她挖坑后,她看也不看脚下一眼就跳进去。
李承乾的客房与秦英的挨着,她们没有走几步就到了秦英房间的门口。
耳边静谧了半晌,梅三娘听秦英淡淡道:“——我从来不奢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真是刻板而现实啊。”梅三娘站定,她拿了一张帕子,给秦英擦了擦额头的湿发,“平康坊里也有小倌生活,但我没有见到过。听钟露阁的鸨母说,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不好,恩主总是无法长久,大部分的小倌都是孤苦终逝。所以我觉得,断袖并不是长久之道,秦英,你在殿下的身边要多留意些,不要轻易地把心交给别人。”
朴实的劝解并不会让人心生厌烦。
秦英对她笑了笑,说了声晚安,推开房门迈进去,留给梅三娘一个似乎很落寞的影子。
回房以后,她先把湿透多时的衣物全部脱了。放在五斗柜上。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随手系了根尺宽的蓝绦做腰带,她点起桌前的油灯,一动不动,如若老僧坐定。
夏夜的蚊虫很多,它们有个共同特征,就是向往光明。
不一会儿。桌上的油灯周围。聚集了好几只会飞的小虫。在一圈儿橙红色的柔光下,它们轻盈的细影扑朔错落。
虽然向往着那耀眼的光,那些小虫们却只是远远地绕着灯芯打转。不敢靠近热源。
直到一只生着斑斓灰色翅膀的蛾子飞来。它的体型比其他蚊虫大不了多少,而双翅能扇起让灯火微微颤动的风。
蛾子幽幽然地翩跹而舞,在桌案上投出绰约的影子,它不断地接近火光炽盛的灯芯。
明明试了几次。已经感觉到接近火焰的后果,就是翅膀会被刺痛灼烧。它却依然在做危险的事情。
秦英望着灯芯处不时爆开的火星,眼眸又落到了那只好像不怕伤痛的蛾子身上,她忽然轻笑了一声。
都说飞蛾扑火注定身死,但是谁知道。蛾子会不会用翅间的微风,扑灭那团烛火呢?
最后秦英在两者分出结果前吹灭油灯,盖好被单睡下了。
——上辈子她与他两不相交没有任何结果。但是这辈子呢?她若是采用积极面对、而不是消极逃避的态度,能不能改变过去的一切?
第二天。秦英自然而然地卯时两刻起来,穿好了罩衫出门洗漱,刚好见到打水回来的李承乾。
秦英将门带好,朝他躬身施了一礼,微笑道:“殿下起得好早。”
她曾经对他笑过好些次,却没有用微笑主动和他打过招呼。秦英每回向李承乾施礼,都是一丝不苟神情专注的,能展示出最标准的上下级关系。
而今天好像是不一样的……
李承乾见此,感觉自己的眉心忽然一跳,而且隐隐有越跳越厉害的趋势,皱了皱眉后说道:“昨夜睡得那样早,懒觉绝计是睡不成的。”
他讲话时难得带了表情,秦英看淡漠的他沾染上了一丝人间颜色,心道殿下他若是每时每刻都这么接地气儿该多好。
他们两个都觉得彼此变了,而这份改变,好像来源于昨天的那一系列突发事情。
两人刚打完招呼,梅三娘的声音从院子外头响了起来:“你们都起了啊,昨天的湿衣服都拿来,我差人给你们洗。”话音刚落,她身着粗葛布襦裙,抱着大空木盆进来了。
这样打扮的梅三娘,和宅院里普通的杂使官婢没有两样,叫秦英无论如何也联想不起,她原先是个名动长安的官妓。
秦英望着梅三娘笑了一会儿,恍然看她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硕大的空盆落在自己的眼前,连忙摆手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洗就好了。”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拧个衣服都难,还是把外袍中衣拿给我吧……至于别的,你自己动手就行了。”说完梅三娘眨了眨杏眼,充满促狭的意味。
秦英被她别有深意的话挤兑地脸都要红地滴血了,她顾不得什么风度姿仪,小跑着奔进房内,匆匆抱出了两件衣物。
李承乾想不通秦英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有梅三娘在场,他也不便去问秦英。
过了两个时辰,秦英背着李承乾,自己抱着小衣拿去洗了,又找个没有人注意的僻静地方晾在院子里。
李承乾在东宫里闷得很久,宫人们唯恐太子殿下的身体出什么岔子,都尽量不让他出殿透气。现如今李承乾摆脱了那些宫人的念叨,便扯了张四方垫子,坐在院子的树阴中读书下棋。
书和棋都是萧皇后差了梅三娘,给李承乾特意送过来的。萧皇后怕他无聊。
李承乾低着脑袋看书下棋有些疲乏,仰头望天放松时,见树旁挂着一件小衣,这倒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李承乾随意瞧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
等他再次抬头放松的时候,便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