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正迈出去的脚又停顿在空中,半晌才无奈的收回脚。
喉结艰难的滑动两下。吴松有些晦涩的低声道:“村长……对我和我父母,都很好。当时回来,有人看我脸上的疤,怕我惹了什么事,想要赶我走。”
“是村长留下我的。”
夏梅眼眶微红,冲过去紧紧抱住悲伤的男子,“我知道。我知道。村长跟我托付好了,夫君不用担忧。到时候村长入土之日,咱们跟着松松。他老人家……会理解的。”
吴松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将夏梅揽进怀里。
“但愿吧。”
老村长的后事,是在三天以后举办的,古人丧事看的很重要。首先逝者身上的衣服,很讲究。称为寿衣,上衣七件,下衣九件,样式各不相同。均需要人工快速的做出来。
因为老村长之前就病倒了,所以寿衣是几个儿媳早早备下的,老村长走了之后。便由儿子净身,穿上寿衣。放入寿棺。
等今日灵堂哭过之后,便会盖棺,明日清晨,村里人便会吹着哀乐送老村长入土为安。
村长虽然是病逝,但是终究有八十岁高龄,算是喜丧,故而村里人也尽量的避开一些不吉利的词汇,参加村长的葬礼。
吴松和夏梅,都是带足了黄纸鞭炮,葬礼会有人专门迎宾,来人之后便会奏乐,放炮,他们夫妻的炮声倒是响了好一会。
夫妻二人走进来,夏梅落后吴昊半步跪下,老村长的灵堂设置的很用心,这会已经盖上了棺材,遗容并不能看到。
二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将带着的黄纸一点一点烧掉,全程吴松都未曾说一句话,只是盯着老村长的寿棺片刻,良久才起身,同站在一旁穿着孝服的孝子孝女行了个礼,便拉着夏梅走了出去。
灵堂办了之后便是丧宴,如果说喜宴是考验的人家的财富,那么丧宴便是考验这家人的孝心了,这里的人将后事看的无比的重要,若是有一点点的不对,那么都是要被戳脊梁的。
不过村长家的几个儿女都是孝顺的,再加上儿女又多,这丧宴办的倒是极上台面。
做这宴席的,是专门做红白喜事宴席的,因为这宴席是有规格,有讲究的,夏梅一个酒楼大厨,可是客串不了这项职业的。
吴松拉着夏梅入席,桌上刚好是隔壁陆家夫妇,陆富年和苏氏对着吴松夫妇颔首示意,挨着坐下来。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重,毕竟夏梅和吴松的心情都不好,而苏氏也不好的打扰此刻的夏梅,一看便知道人家情绪低落,故而也没有上前去说话。
桌上慢慢又坐了些宾客,没多久便开席,气氛稍稍的活跃,桌上众人吃吃喝喝,也未曾多留,没人喝醉闹事,总的来说,丧宴结束的很快,也很顺利。
老村长一辈子对村子的贡献大家都是记在心里的,这人走了,后事上要是不懂事闹出什么幺蛾子,不说李家的儿女亲戚们,怕是全村人都不能原谅他。
大家心里,可是都记着村长他老人家的好咧……
办完了老村长的后事,夏梅难过了两日,便被酒楼开业的事吸引了注意力,没时间来在意这件事,后来听说,村长的二儿子当选了新的村长,就是那个孔武有力的壮汉,人品倒是个极好的。
想来,当时老村长唤那位二叔进去,便是交代这件事吧。
叹息了一声,夏梅便将这件事抛在脑后,因为眼下实在是太忙了,酒楼重新开业,打扫,弄个简单点的活动啊什么的,给大家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和一种新的生机。
简单点说,便是热闹热闹,图个盼头。
很快,没几日,天福酒楼的生意便开始正产运营,夏梅才闲下来,开始考虑之前想的,开分店的事。
在开分店之前,夏梅先去韩伯那里,拿来账本,花了两天左右的时间查清楚了账,不算不知道,夏梅如今才知道,天福的营业额,已经达到一千五百两!
冰块的的三分利润归入酒楼,七分利润换成了粮食与日常开销,所以后来酒楼的亏损,其实都算在冰块的盈利里,并未对之前的利润产生什么影响。
如此看来,起码可以再开两家分店了,最近的两座比较繁华的城市,便是夏梅的目标。
但是,在准备实现这个计划以前,夏梅有必要跟秦之翰写信报告一下,不管怎样,天福始终是他家的产业。
七八日过后,秦之翰的回信便送了回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在下秦逸,见过夏夫人。”
一位四十多岁,打扮整洁大方的男子,领着三个人跟夏梅见礼。
夏梅秀眉轻蹙,有些不懂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但还是先福身行礼,将人迎进酒楼。
此刻过了饭点,酒楼里没什么人,夏梅便带着几位坐在大厅里,文兮看着眼色奉了茶,退回了厨房,而文皓和刘全则是一旁伺候着。
那位秦逸,姿态优雅,看起来是个极为懂茶的人,另外的两男一女,均是十七八岁,长相勉强称得上清秀,礼仪同样没话说,看起来,应该不是一般的人吧。
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夏梅先开口打破了安静,“不知几位,来天福有何贵干?”
秦逸放下茶盏,对着夏梅轻笑道:“夏夫人莫急,我们是秦公子派来,给夫人做帮手的。”
夏梅一愣,秦逸从怀中掏出秦之翰的回信,“夫人你看看便知。”
夏梅狐疑的拆开信封,的确是秦之翰的笔迹,信上说他同意了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