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你了,不然柱子一头栽下去,有那么大一块石头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幸亏你抱住了他,不过就是累你受了伤。”柱子爹也凑过来,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有些后怕的说。
“就是,多谢大哥了,要不是你,我就不只是划破脸这么简单了,多亏了你,我这脸上的伤口也不大,应该不会留下疤。”柱子坐在炕沿上看着丁建业,又摸摸自己的脸,不小心用力大了些,疼的呲牙咧嘴一脸的怪相。
柱子娘拍一下柱子的手,“你别总是摸它,万一肿起来,如果真的留了疤就糟了。”
“孩子,你在大娘这里安心住下,好好养伤,也养养身子,看你这单薄的小身板,看着就让人心疼。”柱子娘一边夹咸菜一边又对丁建业说。
“不,不,我等下就起来,一会儿就走。”丁建业慌乱的说。
“说什么呢,你救我们柱子受了伤,大娘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了?”柱子娘装作不高兴的说,“再说了,你看这天,就快下雪了,这大冷的天,你去哪里?看看这身薄衣服,风一吹就透了!”柱子娘摸摸丁建业的袖子,边说边眼圈红了起来。
“我本来打算去黑石炭矿上干活的,我听说他们这里活多,可能会给我点活做。”丁建业小声的解释。
“挖黑石炭?别说你现在受伤了,就是不受伤,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啊。”柱子娘又拍拍丁建业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衣衫,几乎可以摸到下面的骨头,柱子娘又想落泪了,虽然之前自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可也没让孩子这么吃苦,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你大娘说的对,你就先留下来,咱家现在也不缺你一个人的饭,等你养好了伤,天气暖和起来了,如果你还想走,那时候再说也不迟。”柱子爹伸出大手想拍拍丁建业的肩膀,看那小肩膀实在单薄,只能改摸了摸丁建业的头。
“就是,大哥,留下吧。”柱子和杏儿也期待的看着丁建业。
若兰左右看看自己的家人,真想大声疾呼啊,自己的一家人是
怎么回事啊?啊?是太善良了?还是脑子有点那啥啊?就这么轻易留下一个人,也不问问人家什么来历,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就这么留下了?
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别说看见人受伤昏迷了就赶紧抱回家来,就是看到有人昏迷了不赶紧跑,能帮着打个120、110的就已经是好人了,不时还会在网上看到一些可说是匪夷所思的新闻,像什么青年因为救人溺水,被救孩子的家长还否认啦;老人倒在大马路上几个小时也没人敢伸手扶一下,结果重伤去世啦;有人本想好心做好事,扶了倒地的老人,却因为拿不出那么多的赔偿,被逼的用自杀来证明自己没有撞人啦;还有的老人躺在地上高呼‘我不讹人’也没人敢伸手扶一下啦;更有多少开车的人遭遇碰瓷的,被讹的倾家荡产。
看过了那么多,再看看自己的家人,自己家的人是不是脑子想的太简单啊,是笨还是那啥啊?虽然说他确实是因为柱子受了伤,那给些钱看病应该就不错了吧?若兰一边看着家里人热情的挽留,一边乱想着,这一家人,怎么都是这样的单纯啊?如果自己不保护他们,这么老实的人们,还不被人欺负死啊!若兰瞬间觉得自己的肩头沉重起来,有这样的一家人,任重而道远啊!奇怪的是眼睛里却热乎乎的,肯定是有沙子跑进眼里了,肯定是这样,没错!
丁建业的眼睛里好像也进了沙子,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我不能,我这就走。”
丁建业一边放下碗,一边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他不能再留下去了,再留下去,他怕自己拒绝不了这样的热情和温暖,自己会留下来,再不愿意离开。
“不能走,听大娘的,这么冷的天,就是小野兽也得找个洞猫着,你能去哪里?”柱子娘把碗筷交给若兰,把丁建业摁在炕上,把被子给丁建业盖好。
“就是,你就去黑石炭矿,看你这小身板,人家也不能用你,你要觉得不落忍,咱们家也要盖房子,等你的胳膊好了,你就跟着干活,能干多少干多少,家里多一双碗筷罢了。”柱子爹也伸出大手压住丁建业的肩膀。
“就是啊,大哥,咱们家也有很多活计,在哪里干活不是一样的。”柱子和杏儿也拉住丁建业的手。
丁建业屈服了,他不想走了,这个家这么温暖,那一张张笑脸那么真诚,大娘的手虽然很粗糙,没有娘的手那么温软,但是摸在自己脸上和娘的手感觉是一样的,柱子爹的脸虽然粗黑,没有爹那么白净富态,但是那脸上的神色,正是自己希望在爹脸上看到的,还有一脸希翼的柱子,花骨朵似得妹妹。
丁建业又看看若兰,若兰的表情让他很费解,咬牙切齿,却又眼圈红红的,他当然不知道若兰心底的纠结了,若兰看丁建业看她,虽然心里纠结,但是也不由轻轻的点点头。
丁建业不由自主就点了头,他实在是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看到丁建业点头,一家人都松了口气,笑起来,杏儿更是高兴的拉着丁建业的胳膊,大哥大哥的叫着。
“孩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啊?家是哪里的还记得不?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啊?”柱子娘问道。
若兰松了一口气,娘终于正常了,想起来盘问一下这个人的底细,不过,现在是不是晚了点啊?
“我姓王,叫永安,家里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