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看着即将关闭的手术室的门,上前一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说道:“贝贝,我知道小鹏可能凶多吉少了,那是他所热爱的工作我再心疼也只能由着他。只是,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盼望着它能顺利瓜熟蒂落,谁能想......”
“大嫂我明白的,格蕾丝一直很**也很坚强,你别担心她和宝宝一定会没事的。”贝贝笑着安抚,转身离开,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再不离开自己会出现慌乱的。
这段时间格蕾丝虽然表面上看着不受影响,但大伙都知道她的心思其实很重。对比整个人圆了一圈的庄俏俏,她有所改变的只是高高凸起的肚子,背影依旧消瘦的。
只是,此情此景她能说的就只有这些,苍白无力,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紧闭的门隔绝了所有的焦虑烦躁和担心,于娜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脆弱抽泣出声。
魏蔓听了眼眶泛红,拉着于娜的手不住的安慰着,无声的叹息。
从离婚开始,于娜一直展现在外人面前的都是女强人无所畏惧的精神样貌,不哭不闹安静离开,各自安好。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无措哭泣,让人心疼。但凡有一点点希望,她都会笑着去面对,可是儿子失踪多时,媳妇早产在产房安危不知,如何能让她不着急。
赵涵看着王仁昊一眼,期望能同他口中得到好消息,却见他眼神闪烁,只能疲惫的闭上双眼。她知道于娜说的是事实,于鹏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只是早前大伙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王守、业不自觉将手伸进口袋掏烟,一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拍拍王仁昊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有话同他说。王仁昊不放心的看了魏蔓三人一眼,担心一会有紧急情况发生。
“小四,这有二嫂呢,别担心,一会保姆就过来了。”魏蔓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话要说,开口劝道。
“妈、嫂子,我和二哥不走远就在拐角处聊两句,有事儿就叫护士来喊一声。”说完他跟上自家二哥的脚步。
狭窄的楼梯口,飘散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两人相对沉默,谁也先开口,因为彼此心中都明了事情的棘手程度。
“真的没有办法了?”王守、业深吸一口烟,却被呛的直咳嗽。
没头没尾语意不明的问话,可王仁昊却知道他二哥话中的意思。烟味缭绕中他看出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和隐忧,明白他所有的顾忌。
他面无表情的拿过他手里的烟蒂,掐灭道:“二哥,你知道我的性子,既然知道他有可能还活着,那么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可不放弃我们又能怎么办?人走茶凉,这样的事情我们看的还少吗,无非是以利诱之共谋。现在范家的事情刚被挖出来,你现在又处在敏感的位置。”他想了想狠心说道:“舍得二字,你必然知道该怎么正确解读。”
王仁昊沉默片刻说道:“二哥,我知道你肯定也接到了上头的命令,你在体制内必须遵守。但是有些事情可以妥协,有些必须坚持。”
他知道自己的二哥这不是薄凉的人,同王守成考虑的重点不同,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王守、业看着他坚毅的侧脸,拍着他的肩膀。
“以前老爷子常说你像他,我和大哥都觉得他偏心,但此时我们才真正明白,他说的没错,我们不像他所以一事无成。正是胆大成就了父亲,王家真正敢拼敢闯,不墨守成规的是你。我想若是父亲现在还在世,那么他必定也会支持你的做法。”
他仰起头,忍着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为王家的没落心伤,为自己的胆小羞愧,同时隐隐为自己心中的期待喜悦。
王仁昊之道自己的二哥其实很优秀,只是经历太多野心磨灭了,只希望平稳生活。平安喜乐是福,平淡庸和是真。这也是经历他们年代后所有人共通的想法。
至于他,心中自有自己执着,有些事情享受过了,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下的。
贝贝一进产室就听见格蕾丝撕心裂肺的喊声,似乎要把自己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间所有苦闷发泄出来,同时响起的还有医生和助产护士焦急的规劝声。
“你现在不能这样喊,不然之后会没有力气的。产妇家属快劝劝,她一躺上助产台就开始哭喊,一会到关键时刻会没力气的,而且产妇情绪太激动会造成宝宝的不安,给生产带来不利影响的。”
进到产房还处于蒙圈状态的贝贝一听,连忙抓着格蕾丝的手,用她熟悉的母语安抚着:“格蕾丝,我知道你在担心于鹏,但你该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分先后顺从,此时你最应该做的就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将你和他的孩子生下来。”
格蕾丝泪眼朦胧的看着贝贝,低哑的嗓门问着:“你说我还能见到他吗?我是多么的想他,但是我只能压在心中。别说一月一日,每分每秒都是种煎熬。”
贝贝擦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将小碎头发整理到耳后说道:“我知道,有些人是生命中无法替代的,所以你必须坚持下去。”
“可是我坚持不下去了,太痛了,啊......”阵痛袭来,格蕾丝放声大喊,精疲力竭,双眼泛白。
“不行,在这么下去小孩和大人都会有危险的,最多再试两次,不上我就要上助产钳了。”医生焦急的说着,因为胎儿心跳越来越弱,产妇的各项指数也在下降。
贝贝吓的脸都白了,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