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淌出的血色鲜红,谢姜吩咐北斗:“拿布浸酒,擦干净伤口那里"
前些天谢姜裹伤换药,均是北斗给大医打的下手,当下北斗依着大医的法子,边想边做,好歹有模似样的做完了,谢姜捏着弯针,转眸看了九公子细声道:“要那个…远山打昏你呢,还是喝两口酒晕晕?等下很疼…"
看这架势,分明是要缝合伤处…远山倒抽一口冷气,一时说不出话来;缝人皮哎…北斗举手投降:“二娘子,奴婢下车倒脏水去,好么?"
掩去诧异兴味之色,九公子淡淡道:“就这样罢,想来我还受得住"
这人自已找虐,谢姜也就随他,示意北斗下车,拉好布帘,谢姜眯了眼戳下去…
秋日的余晖浅浅映着野草枯藤,马车里一片静寂。
远山闷闷守在车外,北斗拎着铜盆儿,在车尾处转来转去,再急、再好奇,两个人都不敢出声。
直到过了近半个时辰,谢姜喊道:“北斗,打盆儿水过来"
远山一指枯藤后,道:“那里有个水坑"说了这些,瞅了掀帘下车的谢姜问:“小娘子,九公子没有事罢?"
“还好"谢姜拿了水囊倒水洗手,吩咐道:“北斗揣的水留给你用,我先去路上等着"
夕阳渐隐,成群的鸟雀叽叽喳喳绕着林梢野藤盘旋,远山拧了帕子递给九公子,低声道:“幸亏劫了这辆马车,要不然公子…"顿了顿,又道“要不要灭口?"
九公子淡然道:“甚么灭口,这是崔家的人。那个嬷嬷,曾经跟着观津崔氏的老夫人到过府里"说到这里,长长吐出一口气,针穿过皮肉,那个小姑娘却眼不眨,手不抖,成名的大医也不过如此罢。不过…观津崔氏的小娘子怎么会学医技?
垂睑歇了片刻,九公子吩咐远山:“回去查清楚,她是哪个房头的小娘子,为甚么只带了老嬷嬷丫头上新都"
远山低声应是,看了主子汗湿的袍服,期期艾艾道:“公子,那个…刚刚真是用针缝起来了么?仆觉得这个小娘子诡异的很"
“人生的境遇多是出人意料"九公子懒懒靠在车壁上,想起谢姜低头缝伤时头顶上两三指长的血痂,淡淡道“或许…她比旁的人多经历些…"话到此处,转口吩咐“回去叫上凤台,查清楚是谁派的刺客"
远山低头道:“是,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