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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几个都傻了眼儿,那些平素杀人越货的兵丁,又岂不心胆俱裂?
于是乎……林子里一片“叮哩咣啷”……又“上神饶命哎……我等不敢了”。
眼见众兵士又是扔兵器又是下跪求饶,霍廷逸也是无法,只好客客气气“请”谢姜跟他“走一趟”。
既然主控权落在己方手里,且……就算山上石头多,乌铁衣几人总不能一直往下砸,谢姜于是趁机与霍延逸约法三章,其一:北斗寒嬷嬷几人只能跟着自家;其二:不能再杀一人,猪狗都不行。
其三:放了安远,停止搜寻乌家兄弟。
霍延逸到靠河沿儿就是为了谢姜,只要她到手,且这三条乍然听来又无关紧要,当下霍廷逸便满口答应。
主仆几人连同安远便随霍延逸往卷地。
至于途中谢姜怎么令三个丫头假死脱身,又怎样留下记号让乌铁衣追踪而至,在卷地见过梦沉,又怎样里应外合,施“瞒天过海”之策携了安远逃走。
这中间的枝节关联,环环筹谋,也只韩嬷嬷清楚。
原本在三个小丫头眼里,谢姜就已是机智百变,而今更是“神”一般的存在。
因此这会儿谢姜唤北斗点火,俩丫头跑的比谁都站要稳定很多更新还快,全文字的没有广告。]
棚子外大雨如注,棚子里是浓烟滚滚,北斗玉京两个只顾唠话儿,唠到半途已是呛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玉京便一手捂鼻子,一手扯住北斗往外窜:“走罢,咳咳……等会儿再过来,咱们先去后头看看娘子。”
木棚子后头是片小杂树林,穿过林子有两幢石屋。约是当初因这里有个几十亩大的湖泊,且湖里又有鱼虾可食,隧有人在这里建屋安家。
只后来世事沧桑难料,连年大旱之下湖泊越来越浅,这家人便弃了屋子。
北斗三个丫头寻到乌铁衣之后,他便将三人安置在这里等谢姜。
这会儿玉京扯了北斗往石屋走,而石屋里乌铁衣恰扭脸看了门外,一眼看过,便又回身道:“娘子歇息罢,仆去看看。”
做为仆随,主子的令不能不听,只乌铁衣也有想法,几个人还没有逃出险地,这样子浓烟滚滚,别到时没有引来救兵,倒反引来一窝儿匪贼。
这人回身一看,谢姜瞬间便明白他担心甚事。当下谢姜眯了眸子,仿似闲话般问:“若是你要逃离卷地往舞阳方向去,你会怎么走?”
这还用问么?
乌铁衣呆了一呆,顺嘴儿道:“自然是沿路往西。”答过这话,想了想又加一句“若是有追兵围堵拦截,自然是舍大路走山路。”
这人句句不离往西。
谢姜眸中闪过几分好笑:“你这样子想,旁人亦会这样想。霍延逸知道我们要返舞阳郡,因此他手下兵士必往西方追撵。还不明白么?”
自家这伙儿往西去,霍贼往西拦截,逃不逃得出去各凭本事……有甚明白不明白?
乌铁衣忍不住挠头。
罢了,外头雨大风大,若不解释清楚,这汉子还要出去守着。谢姜叹了口气,细声道:“假若他知道你要往西,而你却往南……经南边再绕返舞阳。这样子一来,虽然费些时日,却能够避开霍家匪兵。”
不过绕个圈子罢了,确实比刀来剑去省事儿。
乌铁衣恍然。
谢姜转眸扫了眼屋内,细声又道:“若依官道儿看,这里处于官道儿正南方向,我笃定如此天气,匪徒追踪一二百里之外,才会想起来回头。因此这会儿往这个方向来的……七成以上是自家人。”
谢姜的语气轻柔软软,仿佛是讲故事说闲话,只乌铁衣却从中听出……她说七成只怕是谦虚,她是十分笃定。
“仆愚钝!”乌铁衣暗暗松了口气,沉声道:“既如此,仆去备些吃食,仆告退。”
谢姜摆摆手。
只这汉子出门刚走几步,迎头便撞上北斗玉京。
“乌领队。”北斗左手举了根树枝儿遮雨,右手原本提了裙角儿,这会儿松了裙子去扯乌铁山:“乌领队是不是去打猎,我也去罢!”
乌铁山趔身子一窜:“那个……我先走,你们服侍娘子罢!”
这人边说边走,颇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韩嬷嬷隔了窗户瞅见,便适时道:“既然回来了,去帮寒塘烧火罢,等会儿娘子要用粥。”
教习嬷嬷发了话……当下两人脚尖儿一转,一溜烟儿进了右边儿石屋。
“唉!回去要好好学规矩。”韩嬷嬷伸手关了窗扇儿,回身看了谢姜道:“趁外头雨大,娘子歇一会儿罢。”
昨晚在马上颠了半夜,上午晌又忙着见乌家兄弟,再是底子好,谢姜这会儿也觉得腰酸腿沉。
“嬷嬷。”谢姜掩嘴打个小呵欠,嘟囔道:“粥好了叫我。”
不过半刻,谢姜便睡的沉了。
屋外风大雨大,窗户棂子上又破了个大洞,韩嬷嬷想了想,由包袱里翻出来件儿鹤氅给谢姜盖了,这才蹑手蹑脚出门。
老嬷嬷转脚儿进了右手石屋。
北斗正拎了陶罐儿往锅里倒水,扫眼瞅见韩嬷嬷,便脆声问:“嬷嬷,娘子歇了么?”
韩嬷嬷点头:“歇了。”回了这句,凑到灶边儿问:“添水作甚,没有熬粥么?”
寒塘仰脸儿道:“粥只得一小碗,乌大怕饿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