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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开田劲捕获的那些人不提,霍伤身边大约还有千余私兵。这千余人分乘二十多条中型船,团团围绕在三艘大船周围。
赵凌身边二百零一人随待,这二百零一人中,苞厨杂役二十三个,掌管帐册的庶人六个,余下便是会武技的护持。
而谢姜这厢,仅带了韩嬷嬷与北斗、新月并寒塘、玉京四个丫头。
两方人数悬殊太大,更何况赵凌是否参于其中还末可知。
这步棋,是险棋。
九公子阖上眼睑,仿似想养一会儿神儿。
良久……久到梦沉与远山两人以为他睡着时,九公子突然淡声吩咐:“备妥车马,再备些酥饼乳酪。”说到这里,转念想起积玉亭里见到谢姜时,她捧着寿桃吃的香甜无比,不由声调一缓:“嗯,再做些寿桃带上。”
意思很清楚,主子要出行。而且,前头那句话声音淡然,后来突然柔了下来……远山眼珠一转,扭头向梦沉翻了个白眼儿。
梦沉想笑又不敢笑,躬身揖礼时,说出来的:“是,公子。”就带了种奇特无比的鼻音。
听出来这人声音有异,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由梦沉脸上一扫而过,转而看了远山吩咐:“他备车马,尔去备吃食。”
远山心里叫苦不迭。
自从那位带着嬷嬷丫头来了新都,表面儿上看九公子仍然一派笃定闲适,没有人的时候,远山却见过几次他捏了小瓷盒发怔。说发怔也不对,确切来说是皱了眉头想事儿。
贴身服侍这么长时间,既便猜不透全部,远山总也看出来一两分。九公子对谢姜看的极重。这种时候拎着吃食还有甚么……寿桃,分眀是打定主意前去接人。
远山肃容道:“是,仆这就去。”当下两人出了小院,一个着急忙慌备马。一个钻去苞厨找吃食。
梦沉架着马车出田庄的时候,是卯时末。
此时天色将亮未亮,细雨蒙蒙中,空气里满是泥土微腥的味道。
这里是泥土微腥的味道……,距莰地二百余里的河面上。却是一片血腥味儿。
雨幕绵绵密密,加之水面上又起了雾,寅时初兵卫才发现少了十几条船,当下既刻报了霍伤。霍某人便派了心腹去查。
这一查,查到了天光大亮。
护持刚推开杂物房,霍伤便问:“打探清楚了么?”,这人声音如焠冰碴,更透出几分强力压抑,偏又压抑不住的磨牙声。
心腹护侍不由打了个寒颤,硬下头皮道:“属下拎出去砍了两个。剩下那几个还是摇头,看来是真的不知。”说到这里,护持抬头看了眼霍伤,小心翼翼道:“督军,倘若赵郎君发现随行护持少了……。”
霍伤神色间既像是嘲弄,又像是不屑:“发现了又如何,区区黄口小儿,敢动手么?哼!”说到这里,眼中阴狠之色一闪,看了护持道:“既然甚么都不知。将这几人一并砍了罢。”
丢船是小,人少几个也不怕,重点是这些人万一露了形迹,介时惊动了宫里那位……。倒不如先扣下谢家那个小娘子当做筹码,霍伤念头一转,喊住护持道:“趁此时雾大,调二百兵士上大船,若前舱有人异动,杀之!”
护持头皮一紧:“是。属下这就去后头点人。”
这边儿护持坐了小船去叫人,而距船队三四里之外,几叶扁舟与船队背向而行,渐距渐远。
雨丝打在河面上,溅起大大小小的水泡儿,赵凌将麻布往谢姜那方侧了侧,低声道:“谢娘子坐过来些。”说了这句,低声又道“此时是西南风,凌正可为娘子略遮挡些潮气。”
谢姜知道他有话要问。
发现船只失踪,霍伤毫不犹豫抓了赵家护持,且眼皮儿不眨连杀了七八个,谢姜便明白,不管赵洚是否参于其中,至少赵凌甚么都不知道。
若是自家偷偷下船,赵凌便会落在霍伤手里。赵洚与霍家一伙还好,这少年还有命在,可若自己猜测错误,这个少年便会如那八个随持一样的下场。
谢姜便派了韩嬷嬷去寻他。
这些事儿里疑点诸多,且赵家是不是牵涉在内还有待查证……。
此时谢姜既不能对赵凌说实话,亦不想对他说谎,便眸光一转,瞟了眼新月,意思很清楚,你来解释。
舟上逼仄狭小,新月干脆对着赵凌略一欠身,细声道:“奴婢看见有人鬼鬼祟祟上大船,又见抓了郎君的随护,奴婢好奇,就跟上去瞅瞅。”
因有许多事不能叫赵凌知道,新月干脆掐头去尾,只挑能说的来讲。
“看见那些人杀了护持,奴婢就觉得不妙。奴婢就返回来找娘子。郎君随行的护侍只有几十人,跟这些人没有法子相抗,娘子便派了嬷嬷去寻郎君。”
这话乍一听,前因后果交待的无比清楚,赵凌却越寻思越糊涂……且不说谢姜几人备下的簔衣麻布,仅凭空多出来这七八条扁舟,就足以说明……谢姜早有准备。
再有,她还有近千个仆役。近千个身强体健的仆役,对付不了几个恶汉么?
赵凌越想越是疑惑,忍不住问:“后面那二三十艘船上,不是还有……谢娘子的仆奴么,谢娘子……怎得忘了?”
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砸在麻布上,一时“啪啪”乱响,赵凌的话语噎了几噎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