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客栈灯熄人静。
路对面的村庄更早早一片漆黑。只有村中土狗偶尔叫几声。
突然,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冒出一伙人来了。
这些人全都一身黑,全身上下收拾得紧趁利落,黑巾包头蒙面,只有露出的眼睛和手中各种各样铁家伙闪着寒光。
打头一人身形瘦小,步伐轻捷,当先摸到大门附近的围墙前一个简单冲步蹬墙直接上了一丈多高的墙头。
客栈养着条看院子的大狗,是条不喜欢叫的咬人凶狗,很有点狼性。
这狗晚上就松开束缚放在院中自由游荡,此时显然察觉了有人潜来,早跑过来静伏在墙下黑影中准备偷袭。
翻墙的汉子上了墙头后并没有先伏身观察一下里面,直接矮身跳向院中,动作甚是轻盈。
大狗从暗处猛窜出来凶猛咬去,目标正是汉子的脖子。这一口若咬中,至少能撕下一大块血肉。
但那汉子似乎毫不觉得意外,更不惊慌,只见手一甩,一道寒光激射大狗。
凶恶大狗的猛扑顿时化为扑落,獠牙大嘴仍张得可怕,却无力地呜咽着倒下,很快不动了。
那汉子从狗脖子收了飞刀,晃身到了院门处轻巧迅速打开了大门。
门外等候的黑衣人有序地放轻脚步一涌而入,直扑客栈主楼。目标明确。
那汉子仍是领头在前,跑得奇快,却踏地轻盈几无声息,一步能跨出老远,几眨眼当先来到店堂的开着上半扇透气的一扇窗户前侧身向里迅速一瞅,随即一手拿开支窗户的小竹棍,另一手托住在重力下自然下关的窗户并开大,几乎同时,脚下一点地,身子飞起,一侧矮身就钻过了并不大的窗户开处进到了店里,落地轻盈稳当,仍是几无声息,并且反手间就把小竹棍重新支在了窗户原处上,紧跟着矮身踮脚尖小步却很快地到了堂中一张桌案旁,慢慢起身,借昏暗的月光在值夜伏桌子正侧脸沉睡的香的一位客栈伙计的咽喉处一道寒光闪过。那伙计痛醒了,脑子还迷糊着却本能想叫,但嘴巴鼻子被只手捂着没能叫出声来,微一挣扎就头一歪断气了。这时候咽喉处那道细到极不可见的伤口处才喷出鲜血。
进店汉子这一整套动作下来熟练流畅无比,一气呵成,而且下毒手异常镇定狠辣,显然如此杀人不是第一次了。
鼓上骚时迁若是在此见了这一幕,怕是也得惊叹一声:“好个同行高人。”
赵岳见了怕也得赞叹一句:“好轻巧迅捷精准的身手。”
汉子解决了值夜的,把小飞刀上的一点血迹在店小二身上擦掉,收好,晃身来到店门处轻轻打开门。
外面的黑衣人紧跟着潜入店中二三十个,还有差不多的人手则留在了外边隐隐截住跳窗户逃走的可能。
这些人显然是惯于夜中行事的,在店内也并不需要灯火,不去点灯,仅靠着那点月光照亮摸黑行事。
人分两头,一些摸向一楼房间去杀客栈的人,并且很快就完事出来了,显然也都是惯于黑夜行凶的好手。
另一些人拽腰刀摸向楼上,因为是木板楼梯很容易踩出响动,所以要每一步轻而慢,动作到是不再那么快得可怕。
这伙人此来显然是要把这处客栈中的所有人全都杀个干净,不留一个活口,也就没人能泄露今晚这里发生的血案情况。
开路的汉子仍然是先锋,在最前面摸黑带路,
此时背上背的钢刀已经横在手中,一双晶亮的眼睛在黑夜中越发明亮机警。
楼梯才几米长,再慢也不过几眨眼工夫就走到尽头了。
对着楼梯口的是个三岔走廊。
正对的一条通往北面两侧的客房,左右两条通往东西两边的客房,都是一米多宽,离楼梯这边没窗户,附近都没在黑暗中。
开路汉子迈过最后一阶台阶,心里盘算着自己先去哪边探听一下目标到底在哪住宿,轻盈而自信地踏向二楼地板,可先迈上的那只脚尖还没落定,右侧黑暗中突然一物如电刺来,也半现出一个矫健身影。
那汉子听到了风声,急闪眼间也看到了危险。
这有埋伏!
被十几个同行的混杂呼吸声轻微脚步声所扰,自己居然没听到一点埋伏者的呼吸声,没能及早发现有陷阱!
此行太顺利了,偷袭信心太足了,难免有些大意了。可埋伏者也必定不是凡凡。
开路先锋这一惊不小,闪身间手中钢刀已经急急扫向那轮廓是戟刀的长武器,不料这一挡没能格开,只格偏了些。
他天生以轻巧灵敏见长,幼年起就有幸得名师收徒教导,练出绝技,刀法也不凡,早年混江湖,人送绰号幽灵飞燕,世人知其厉害却不知其人模样和真名,如今的功夫已经算得炉火纯青,行窃刺杀是世间少见的高手,最近这几年来出手次数不多,但都是难度极大的活,也都得手了,行事无声无息,没人察觉,死者死得糊涂也死得无声无息。他顺手发财,当然得的酬金也极高。
但此刻,他露出致命弱点——力量弱,
加上惊骇间仓猝反应,用在刀上的力量更不足,哪里能挡得住双手蓄足力的沉重戟刀这一击。
不但没挡住没闪得开,足尖点地上楼的轻盈身躯还被刀一扫的反作用力带得不由自主转身,由侧面转成把背面亮给了大戟。
汉子反应迅速,惊恐间想脚下发力前窜逃避,但哪里来得及。
戟刀捅到,枪尖很长而且异常锋利。
他里面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