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辽军抖胆来杀赵岳还有更重要的动力。`
谁能杀了这个孤单硬闯的强敌,无疑就是保证这次重大任务成功的第一功臣。
上万件神臂弩组装起来,配备了军队,对辽军打败金军,灭掉金国,扫荡犯境海盗,以后碾压弱宋,威逼小小桀骜不驯也确实有实力的西夏等等方面的助力都太大了。这次的任务太重要了。这意味着杀掉赵岳的功劳也巨大,几乎可以和挽救江山安定社稷扭转国运相提并论。
如此重功,可以想见能得到的好处会有多大。
那官职还不得一下升到让人心颤狂热的地步?那燕王封赏的钱财还不得多到堆成山?
另外也是为英勇奋战却惨死的主将莫离将军报仇雪恨了。
燕王很爱王府第一大将莫离将军。
他有多痛惜损失爱将,到时候就会有多大方奖赏为莫离将军报了死仇的人。
光是这个好处也能刺激得辽军红眼企图冲上来搏一把。
反正誓死也得保卫这批货,决不可能丢弃货物退走保命。私自逃走也是个死罪,还得连累家人甚至整个家族。敌人杀到眼前了,避无可避,必须斗一斗这个孤胆英雄。
那就战吧。
他们已经在内心承认赵岳是英雄。但自己也是本领不凡的铁甲精锐,有资格趁敌人虚弱乏力上去赌一把。
赵岳和疯狂而上的附近辽军厮杀在一起。
王念经在山坡阻击阵的最南面,此时对着车队最末一辆马车,只有正面和北侧一面的敌人,打到现在,在仍在山坡上断断续续射击的八个好汉中,他是第一个没有了弩箭能攻击到的对手的人。
他没能射杀掉另一队尾押阵辽将,听着掩藏在车厢后时不时的呼喝命令,觉察到此将在指挥射击压制山坡火力及组织反攻方面起的支柱作用,知道必须过去杀掉此人,让辽军失去指挥陷入混乱无章法。
否则山坡上的兄弟们在弓箭和趁机攻上来的铁甲军夹击下。只怕没有幸存之机。
杀了辽将,他也可设法堵住马车和河沟形成的狭窄出口,奋力截断敌人向南的退路,配合赵岳南北夹击。`
这无疑是个极度危险的任务。
王念经自知没有赵岳那样的身手。在铁甲军的弓箭威胁下。孤身一人阻击为夺逃命出口必定疯狂的敌骑,此战必定九死一生。但在此关头不能犹豫。
他的贫苦出身、恶劣成长环境、惊险绿林生存经历和天生的心性都决定了他不是个心怀大义,讲求名留青史的人,本质上凶残阴险,不在乎正与邪、是与非、善与恶。不在乎国家民族这些与他的生活太遥远的大事。
跟赵岳越久,他越是清晰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有小聪明小见识的小人物,没有成为大人物必须具备的大智慧大视野,现在连在历史上成为南宋巨寇的好胜血勇和野心都没有,给他机会,他都不会去实践那种先当草头王,再拼搏争取成真龙的梦。在这关键时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的什么就毅然决然下定决心不惜生命下去一战。
他凭山坡高度瞅了一眼在北部西侧混战的辽军,距离远,视线又被车队阻挡。看不太清具体战况,却知道赵岳在迅猛向南突进,不知怎么心里突然一热,斗志一昂,就笑着招呼北面相邻的金来顺一声,把手弩抛给老金用于对付慢慢逼上来的三人行辽军,自己提朴刀瞅了个机会迅起身跃下山坡,在敌人惊觉转射来箭雨中,舞刀护身,迅猛奔向几乎正对他的最末一辆马车。跑过这短短的几十米间距,如同在鬼门关逛荡,衣服上挂了至少七八支箭,一查却居然幸运的毫毛未损。
他重重呼口气。拔掉有妨碍的箭,说声:“好险,贼老天这次真他娘的照顾俺。”
说着伸手把他射死的那员辽将的尸体一把拽下马,有最末这辆车厢掩护着,短时间内不怕西侧有人攻击,可以从容些安抚了一下这匹优良战马。然后迅扳鞍认蹬上了马,伸手温柔地轻抚抚马脖子,再次安慰一下认生踏蹄嘶鸣不愿效劳他的战马,等战马很快安静下来,这才调转马头,抚胸深吸一口气,一横心杀向车队西侧。
他的动向和意图却已引起那辽将波罗耶多的警觉。
车队在道上伸展有四百米长。南北拉得很开。
波罗耶多将军在车队西侧,偷袭生时由最末那辆马车的高大车厢挡着,意外逃过被王念经射杀。
后来,他仍被一辆辆相接的高大马车遮挡着视线,又被王念经的精准弩箭时刻威胁着不能转到东侧察看,并不具体了解东侧卫队的死伤情况,只是看到攻击山坡的铁甲军不到东队一半人,此时死得又少了剩下的一半,对主将莫离将军的死也无法亲眼看到,证实,只是听到北边层层传来变得模糊不清的消息,又听不到他熟悉的莫离将军那粗暴大嗓门的指挥,据此可以确认主将即使未死,也至少已经重伤失去说话指挥能力。`
被北边狭窄路上交错的人马遮挡了视线,波罗耶多也不知北边四百多米外临时借调的悍将韩常一开始就被人轻易打倒生擒了,听到最北边有厮杀声、部下的契丹语怒骂声,感觉似乎有恐惧流传,却不太清楚其实只有赵岳一人就能造成辽军大量折损,会给这次任务以致命打击。
他能清楚认定的是偷袭者不过十个人,到现在仍自信卫队的战斗实力,并不担心战败完不成任务。
即使莫离横野和韩常等将领都战死了,但在他指挥下,弓箭已经压制住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