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重很识相地闭紧了嘴巴,却也不闲着。他从怀里抽出一包软中华,蹲在楚璃的旁边,自顾自地点燃一支烟。

霎时,烟雾缭绕。

楚璃从头到尾都没有适应过香烟刺鼻的味道,她瞥了眼乐不思蜀的严子重,沉默地侧过脸,把整个人转移到背风口处。

她接起电话:“何晏。”

顿了几秒,何晏才回应她:“……是我。你在那边住得还舒服吗?”

楚璃暂时没有回答他,因为她听到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何晏那边很吵,楚璃透过手机,也能接收到那边的火药味。她满耳朵都是何母和何父争执打骂的声音。

‘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不就睡错了人,小事而已用得着死吗’

‘呵呵,不就睡错了人,老婆你都能睡错!何鼎钟,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狗杂种。”

……

楚璃蹙起眉头:“何父何母吵架了?”

“嗯。你不用担心,小事。”何晏的声音很沉,却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

不过何父何母吵架,的确和楚璃无关。

这时,严子重打了个手势,提示楚璃马上又要拍下一场戏份了,让她赶快结束这通电话。

楚璃淡定地瞥眼他,又淡定地打了个哈欠儿:“何晏,你还有事吗?我这里要继续开工了。”

何晏没想到这通电话结束得那么快,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和楚璃说。但是想说的东西一多,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楚璃没有催他,但也没有说话。

她和何晏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第一次离得那么远。但楚璃总觉得何晏像风筝,风筝线在她手里,他不会跑,也跑不远。

还有,是他自己不要自由的。

既然不要,以后都没机会要了!

哼哼,就等着后悔去吧。

何晏这边沉默几秒后,“我前几天遇到了你的那个同学,她和她的朋友打算在下个双休日的时候,过来看你。”

同学?大概是林月半和陆同吧。

这是件好事。楚璃却总觉得心底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没落到实处。

她平静地问:“你想和我说的就这些?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璃这话一出,严子重立刻瞪着眼看她,用口型告诉她:“你还想和你的情人说什么?工作人员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个了!”

楚璃往拍摄的圈子里看过去,下一场戏需要的灯光、场景等等都已经搭好,工作人员准备就绪。

宁非离站在那圈子里,古里古怪地看着严子重和楚璃这边,神情有些莫名。

楚璃默默转过头,不去看对她怒目而视的严子重,忽略远处翘首以盼的工作人员,以及整装待发的宁非离。

何晏说:“穿得多一点,最近天气凉了。你吃鱼和海鲜过敏,就不要去碰,切记贪吃误事。你们住在哪里?要是觉得住得床铺不够舒服的话,记得让人给你多垫几层棉褥。我在你行李箱左侧的袋子里藏了一罐梅子,你要是嘴里没味道可以尝一尝。”

“就这些?”

何晏心里说了一句,还有,我很想你,早点回来。

真正说出口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嗯,就这些。记得不要勾搭太多人,家里装不下。”何晏这句话像是轻松的玩笑话,他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嘴角还有点垮。

楚璃低头掐断电话,一抬眼,就看到严子重正对她挤眉弄眼。

楚璃奇怪地问:“导演?你眼睛抽筋了吗?”

“……”严子重把烟抽得更猛。

和楚璃结束对话后。

何晏转而看向吵得天昏地暗的老两口,冷眼看着他们摔热水瓶、摔结婚相框、摔各种能制造出噪音的物件。

他没来由地觉得心烦。

这是一出老掉牙的故事。老两口出去旅游,何父喝了点小酒,敲错了门,走错了房间,硬生生把人家小姑娘给上了。

何母第二天把两人捉奸在床后,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一定要离婚。昔日模范夫妻,如今却变成了一出笑话。

何母怒气冲冲:“你自己老婆你都忘记长什么样了?我看是人家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你将错就错了吧。还说不小心。你这老流氓!你这狗杂碎!我真是看错你了。”

何父本就理亏,所以一直让着何母,可忍字头上一把刀。他又如何能对妻子的谩骂一直忍下去?

何母哭着动手打他,何父已经忍到极限,不想再忍,就要还手,却看见何晏沉默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把他看得心虚不已,便怏怏地放下手没敢再做什么。

何晏冷静地打断他们:“那个女人有没有敲诈什么?”

何母的头发散乱得像个泼妇,她恨声说:“敲诈了我们好几万呢!你爸底下那根烂肉做出的混账事,竟然能值五万?!我看那贱胚子就是出去卖的,专门挑这种老婆的色老头……诶呦,我的心,怎么疼得就那么厉害呢。”

“五万能够息事宁人的话,也不算贵。”何晏停顿几秒,抬头问这两夫妻,“那你们呢?”

何父、何母都没听明白:“什么我们?”

何晏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古井般无波无澜:“你们是想要离婚还是继续过?要离婚今天我就陪你们一起去,要想继续过那就别吵了。”

老两口顿时噤声,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严子重和楚璃一齐走到了拍摄圈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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