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杜彪给三个年轻人下跪。他把牌一推,惊喜地大喊:“我胡了!”
候二伸头过去,拨拉两下牌,冷冷地说:“诈胡!”
冒顿也伸长脖子看过去,没错,就是诈胡。
杜彪求救似地望向赵高,说:“赵大人来了,咱能停了吗?”
胡亥没点头,仗着腿有伤,他也没站起来。他就那样玩味地看着赵高,看他能把他怎么样?
候二站了起来,口里招呼了一声“赵大人。”
冒顿迟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毕竟这是华夏人的官儿呢!咸阳的官儿,明面上都不会把他怎么样,但要是暗中给他下个跘子,估计也没人为他出头。
赵高一摊手,笑呵呵地说:“你们玩,继续玩,陪着小公子玩啊!”
候二看看胡亥,他不明白赵高态度怎么变了?以往不是进来就要气得掀桌子吗?
胡亥也很奇怪,赵老师您变得我都不敢认了,您能给我个理由吗?
屋子里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过了几分钟,胡亥无聊地叹了口气,说:“散了吧!记着杜彪欠的那顿打!”
几个人都点点头。
杜彪感激地对赵高鞠了一躬,虽然这顿打记下了,但他今天终于可以回家趴下了。
几个人一走,胡亥说:“您要说什么,说吧!”
赵高笑笑,他倒挺喜欢胡亥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到了这个火候,应该什么话都能说了。
“小公子,你喜欢玩麻将吗?”
“喜欢呀,您不都看见了?”
“喜欢别人都听你的话吗?”
“喜欢呀,现在他们不都听我的话吗?”
“喜欢更多的人听你的话吗?包括你的哥哥们。”
“喜欢呀!但是他们都敢训斥我。”
“喜欢更多的钱吗?田产、珍宝,你能想到的任何东西。”
“喜欢呀,高的家里有好东西,只给我看看,就收起来了。”
“喜欢美丽的女人吗?”
“喜欢呀!哪儿有,您帮我找来!”
“喜欢那个小寒姑娘吗?”
“喜欢呀,那是大哥的,你有办法吗?”
“我没办法,但是,你有。”
“我怎么有?我有,还窝在家里打麻将?”
“真的,你有。如果你将来坐在你父皇的位置上,你想要什么都会有。包括小寒姑娘。”
“切,到那时她都老了。她再好玩,我也不会找一个老女人。”
“她老了,但天下有更多的美女让你享用,你想要哪个就是哪个,谁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理是这个理,但是怎么做呢?”
“讨你父皇的喜欢,他喜欢什么样你就做成什么样。”
“只讨他喜欢就够了吗?”
“不够,绝对不够!”
“那要怎么样?”
“还要防着你的哥哥们。呵,你还即将有弟弟们。”
“到底怎么做呢?说明白点!”胡亥不耐烦了。
“你打麻将学到了什么?看上家、卡下家,盯对家,他们所有人都是你的上家、下家和对家,不管位置怎么轮换,最后只有一个人能胡。你把打麻将的本事用到这上面就成了。”
“这就成了?”
“嗯,成不成也只能这么办了。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在打麻将,每个人都会把你当牌局中的人。”
“他们至于盯着我吗?我是老小。”
“不到最后,谁都不会说不至于。你必须参与打牌,如果不这样,嗯哼……”
“你嗯哼什么呀?要说就说痛快了!”
“如果不这样,等待你的只有一个下场。”
“什么下场?”
“拖着你的伤腿让兄弟们欺侮,玩到没朋友,玩到皇上十年都想不起你,玩到莺美人另找一个孩子来疼。”
“……”
“你会玩到一大帮子被你欺侮过的人联合起来谋害你,玩到你的亲戚都不想替你出头,因为你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
“你会玩到家里的仆人们都敢暗中欺侮你,因为你没前途,跟废人一样。”
“……”
“我们今天不讲温良恭俭让,不讲立大志成大器,就讲抢机会谋位置,你愿意做,就去做。不愿意做,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
“……”
“皇宫有那么多怀孕的女人,我可以给另一个孩子当老师。过几年,我仍然是皇子的老师,因为我有真本事,而你,除了一条伤腿,就什么都没有了。”
“……”
“我走了。”
赵高站起身就走,他不愿意给胡亥一个机会,让他认为他离不开他。他从来就没觉得他这个老师是个帮手,而只把他当作枷锁。
“你别走!”胡亥站了起来,“你早就应该跟我进行这样一场无耻的对话!”
赵高转过身来,两人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共鸣:他妈的,tuō_guāng了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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