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月绿裙先动,青白双刀如两道惊电掠向孔雀公子,所使正是二十四番信风刀中的“惊蛰”。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惊蛰之刀恍若唤醒万物苏醒的第一声春雷,双刀擎风雷之势斩向公子翎,而鸣啸的刀风让应飞扬精神一震,振剑再出,以凌霄剑宗大雷霆剑配合。
剑如惊雷,刀似疾电,姬瑶月和应飞扬再度联手,一时间风雷鼓荡,树摇叶动,夜雨初歇的密林中,好似积蕴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雨。而随着二人默契渐渐磨合到顶点,暴雨雷霆随即倾泻而下!
刀剑密织成网,如暴雨倾盆袭向孔雀公子,孔雀公子却是浑不在意,一枝在手,八风不动,方圆三尺之内好似自成一界,刀光剑影丝毫无法扰乱他的步调。
“以情入剑?果然好剑法!”应飞扬先前在公子翎攻势下疲于防守,未能细细体味剑法,此时得姬瑶月援手才喘过气来,看出剑法的端倪。
此剑法剑只是载体,情才是本源,公子翎身形空渺寥落,树枝上情意却是炽烈得不加掩饰,好似此剑作为传达心意的书笺尺素,尽抒对一女子如海深情。
真挚诚切,至死不悔,剑式与剑意浑然如一,直让应飞扬感觉天上地下,唯此情长存,莫说是他和姬瑶月的刀剑加身,便是山崩地裂,天地相合,也无法影响到公子翎剑势分毫。
应飞扬心绪竟也被剑法引动,只想着若自己施展此剑法,那将是向谁传递情思,应招之时不由自主的看向姬瑶月一眼,却发现姬瑶月也正巧在看他,眸光之中盈盈如水,令人心醉。
应飞扬心头一荡,姬瑶月与他双目对视后也是双颊一红,但配合却并未因这一瞬分神而出现疏漏,反而是情意结合,更显高妙,出招之时,竟都不经意的沾染上了公子翎剑上的意境,说是联手对敌,却没有半分凌锐犀利之气,更不如说是二人在公子翎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但情到浓时,却听公子翎一声长恸,声音锥心泣血,令人断肠,而剑上意境陡变,方才浓烈炽热情意转为至恸至哀,一瞬间应飞扬如见到连理枝断,鸳鸯折翼,而下一刻,哀戚剑意已然临头。
应飞扬和姬瑶月面色陡然一变,但见公子翎形销骨立,双目空空落落。行招之间如行尸走肉了无生趣,而剑上更沾染了痛不欲生,不欲独存的死意。但却是要拖全世界为之殉葬一般,剑式变得招招式式绝人生机。
对上公子翎全无留情的剑招,应飞扬和姬瑶月顿感压力,甚至被死意侵染心头,一时只觉了无生趣,不想再做抵抗,就这么死在剑下……
但危机之际,应飞扬心念猛提,沛然真气一运,使出一招达摩神剑中的“佛问伽蓝”,剑刃挡下迎面而来的树枝,而剑啸之声化作恢弘佛音,浩大庄严,传入他与姬瑶月二人耳中,如醍醐灌顶般一瞬间驱散求死之念。
心思澄明一瞬,二人同时而动,应飞扬施展苍龙转生剑主攻,星纪剑运走如游龙,矫健灵动,剑意连绵不绝。姬瑶月改作配合,施展二十四番信风刀中的“雨水”之刀,已水生木,壮大应飞扬苍龙剑势。
虽然只是招式之拼,但战到此时亦是凶险异常,但与姬瑶月的紧密配合下,应飞扬又有一种感觉,只觉自己的剑在一点点蜕变,好似空间距离在他剑下渐渐消失,达到一种心有所指,便有剑至的玄妙境界。而这种境界在他当年与姬瑶月联手对战师我谁时也曾体会过。而姬瑶月双刀也生变化,时快时慢,好似有了一种不受时间节制的特殊的律动,每出一刀都伴随难以捉摸的街节奏,都要将时间长河与眼前对手一同斩断。
乒乒乒乒乒乒乒……身影交错,不知交击多少回合,应飞扬和姬瑶月渐渐扳回颓势,不绝于耳的交鸣声在林间响起,好似夜雨又至,穿林打叶,却随锵然一声,交击停止。
风停叶静,万籁无声,三道交错身影陡然静立。却是保持着一刀一剑一树枝顶端呈三角形相抵的站姿……
而在这时,清风徐动,公子翎所持树枝上本有未及绽放的蓓蕾,在公子翎神通之下,树枝遭千百次刀剑交击,花蕾却没有被伤到分毫。此时竟莹润光艳的绽放开来,在风中颤巍巍的吐出细小花蕊。
而一花绽放,发乎自然的勃勃生机,令公子翎原本死气沉沉的剑意再现生机。
公子翎忽然哈哈大笑,面上哀戚之意荡然无存,“你们两个当真有趣,让你们接本公子一轮剑法,能学多少便是多少,没想到没等本公子使完,你们就给破了!”
原来方才应飞扬和姬瑶月施展苍龙转生剑和雨水之刀,一者属木一者属水,水润木生,将盎然生机传递至树枝之上,树枝上的花蕾因此**放蕾,一点生机使得公子翎剑上的死意不再纯粹,正合“以生破死”之妙。
应飞扬此时冷汗才冒出湿了一背,收剑拜道:“公子实在让了太多,剑法以情入剑,别出机杼,若是真正交锋,我们哪有半点生机。”
公子翎玩味笑道:“哦?你对本公子的剑法倒是赞誉有加,那本公子问你,这剑法与你师尊相比如何?”
应飞扬蹙眉思索片刻认真道:“人的影,树的名,师尊现在身死,只有名存,所以在下不敢替师尊菲薄,只能实话实话,论修为,公子自是与我师尊并驾齐驱,但若只论剑,公子尚逊了不止一筹……”
“哦?”公子翎眉头一挑。
姬瑶月闻言暗急,谁人不知公子翎高傲至极,只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