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大名秋涵紫,小名秋秋,毕业于东北某师范大学中文系,十几年前,师范生还是很紧俏滴,最起码秋秋的同学们没有一个找不着工作剩下的。

可是找工作的过程,却让秋秋如土包子进城一样,大开了一回眼界。

班里有个连续四年考试,年年打小抄被捉的女生,简历制作的金光闪闪,成绩栏里一水儿的90+,年年一等奖学金。笑话,本身学习就不差,又拿着笔记抄,分能不高么?这女生最后签了帝都一家知名的高中,包袱款款的进京了。

还有个外县来的男生,虽然专业成绩一般般,可是个儿高颜正会来事儿,女朋友家里给运作了一番,还没毕业,就直接进了市政府办公厅当秘书。毕业十年同学会的时候,女的已经晋升为大校,男的正在竞争市委副秘书长,呵呵,不变的是在老婆面前还是那么好脾气。

又有个拿了四年贫困补助的神秘女生,被魔都一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神秘单位接收。其实她身上随便一件大衣都是千元打底,九十年代末,钱还是很值钱的,不是没有人不服反应过,凭什么她拿贫困补助?可是,结果都是……没结果,然后,大家就都有默契的不提了。

秋秋当时被家里断了经济来源,每天除了上课和睡觉的时候回学校,都是奔波在外不停地打工,学费生活费,就像是压在秋秋身上的太行王屋,让她忙的像个陀螺,根本停不下来。四年下来,与这些同窗的亲密接触,也仅限于军训那一个月而已。

此时才发现,象牙塔里并不像自己当初想的那么单纯,莘莘学子的面貌之下,外面社会上的那些虚伪、油滑、贪婪、污浊,一点儿都没有少,甚至在找工作的竞争压力之下,表现的更加赤裸裸。

面对这样一帮同学,秋秋实在是生不出亲近之心,最后找工作也没和他们往一起凑。一个人背起行囊南下特区,一家学校一家学校的跑,终于凭着真材实料,签了特区的一家中学。

实话实说,特区的待遇在全国都排的上号,家长对老师也算尊重。可是,秋秋天性是个不喜欢受束缚的人,坚持了七年兢兢业业的教师生活,秋秋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挣扎在崩溃的边缘。一想到自己未来三十年的无聊日子,每天上课下课,开会备课,和熊孩子斗智斗勇,还要应付各式各样或通情达理,或刁钻古怪的孩子家长,秋秋的头都要炸了。

终于,在一个大风大雨全市中小学停课的台风天,秋秋赖在自家的大床上,看着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的雨幕,决定,辞职。

秋秋以非凡的决心和毅力辞了职,背起行囊,一路去了桂林、大理、贵州、黄山、张家界、青海、西藏……整整半年,秋秋几乎花光了自己的存款,行走于祖国的锦绣河山,名山大川。站在高山之巅,旷野之外,秋秋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带着满满的能量,秋秋重新回到特区,却惊讶的发现,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一幢幢拔地而起的建筑、一条条车水马龙的街道、热火朝天的工地,川流不息的人潮,半年而已,熟悉的地方就已经没剩下多少之前的痕迹。

与此对应的,是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一路狂飚的物价,尤其是房价,已经涨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秋秋虽然不准备买房,可是仅剩的存款也已经快租不起房、吃不起饭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赚钱呐。

奔波了半个月,秋秋终于找着个物美价廉的好房子,虽然是个三十年的老小区,旁边还有条臭水河,可这里当年是区政府分给公务员的福利房,一左一右挨着两个公园,左面的公园里是青少年活动中心,右面的公园里有个游乐场。青少年活动中心对面有一所小学,临着小区后门又是一所小学,而小区前门以外不到一公里,是特区排名第三、本区排名第一的中学,初中部高中部加到一块儿,占地差不多有二十公顷。

最妙的是房主是个本省人,虽然文化水平没多高,却在特区干了二十几年,现在调到另一个镇——现在叫街道——当党委书记。这位陈书记早就在别处买了房,本身也不缺这点房租钱,上一波租客是几个来特区打工的单身汉,要走的时候,这房子被祸祸的,简直没处下脚。

这几个人走的时候管理费又欠了几个月没交,陈书记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盯着人要那几百块钱,找了工人把房子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然后把出租事宜全权委托给了小区的保安,再三强调,钱,不是最主要的,务必要找个省心靠谱的租客。

恰好秋秋心急火燎的挨个小区找房子,就这么直不愣登的一头撞了进来。

保安听秋秋说找房子,先是上一眼下一眼的一顿打量,秋秋被她看得发毛,心说,这人什么毛病,转头就要走。

却听保安哥哥说,“你稍等一会儿。”回头从岗亭的桌子抽屉里抽出个小本,翻了翻,一条一条的往下念:

“居住期间,要保持房屋的卫生,不准改变房屋结构。”

“没问题哒,我正好有点小洁癖^_^”

“居住期间,不准留宿闲杂人等,不准聚会扰民。”

“你让一个半宅呼朋唤友很残忍的o(︶︿︶)o”

“及时缴纳水电煤气管理费等各项费用。”

“废话,不交钱没水没电我怎么住啊(⊙o⊙)!”

“居住期间……”

“停,停,保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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