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芳闻言愣了一下,半响后才跟着笑了笑,感叹道:“是啊,终究是不舍大于害怕。”
“你连苦都不怕,也做好了面对困难的准备,还在怕什么?”
王瑞芳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目光转向身侧的窗外,眼神绵长,眼中没有焦距。
简珞瑶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也没打算开口,只让王瑞芳一个人陷入沉思。
半响后,王瑞芳才道:“就是不知道他乐不乐意,你也知道,我性子不好,待人接物更比不得你,这要是去了,非但帮他做不了什么,反倒还是个累赘。”
简珞瑶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想去?”
王瑞芳低声道:“只是想陪陪他罢了。”
“那你夫君说过是希望你去,还是不希望你去?”
“他说都随我,若我不愿意,就留在京里也无妨,正好还能照顾孩子。”
简珞瑶抿了抿唇,低声道:“看样子还是希望你去的,只是不想勉强你。”
王瑞芳点了点头,简珞瑶毫无预兆的又问道:“他会不知道你的性子吗?”
“什么?”
“夫妻之间,日夜相对,除了你父母,我想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的了,你的缺点,他当然也心知肚明,却仍希望你去——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吗?”
王瑞芳眼神一亮:“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简珞瑶摇头,轻笑道,“若世子夫人知道我没把你的心思劝下去,反而这般怂恿你,只怕要怪上我了。”
“怎么能怪你?”王瑞芳这会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原也是想的,只是怕给他添麻烦。”
“你们的孩子可有安排?”
“到明年底动身的时候,孩子也快两岁了,先带她一道去云南,过几年我们若回不来,便把孩子送回京里,叫婆婆帮着照料。”王瑞芳抿唇道,“虽说我自己不在意,不过府里有教养嬷嬷,我们自己带孩子,指不定就成了野丫头。”
简珞瑶又笑道:“果然是早有想法了,连以后的事都安排好了。”
王瑞芳只是勾了勾唇,没说话,简珞瑶又拍了拍她,温声道:“多带几个经事的嬷嬷过去,到了那里你自己也得立起来,不过有些事实在做不到,也不必强求,勉强自己,你丈夫应该心里有数。”
王瑞芳反握住简珞瑶的手,道:“谢谢。”
“你我之间,何须客气。”简珞瑶笑了笑,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得去跟侯夫人告辞了。”
话刚落音,白露从外边过来,福了福身:“姑娘,王姑娘。”
“好久没人叫我王姑娘了,感觉真真是不一样呢。”王瑞芳爽朗一笑,看了简珞瑶一眼,“还真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
“我这几个丫鬟从小伺候我,叫惯了以前的称呼,只在人前改口。”简珞瑶解释道,“今儿怕是难得见咱们有这个功夫闲聊,才这么叫唤呢。”
“还是姑娘懂奴婢。”白露笑盈盈的道,“以前姑娘还没出阁,来侯府做客时,王姑娘也是这么拉着您说个不停的话呢。”
“你个白露,也仍是那般伶牙俐齿呢。”王瑞芳虽是咬牙切齿的语气,面上却带了几许笑意。
白露听了也不怕,盈盈福身道:“王姑娘自来大气,宰相肚里能撑船,想必不会跟奴婢一般见识。”
听她们闹了几句,简珞瑶才摆摆手,道:“你进来可有事?”
“这一打岔,奴婢险些忘了。”白露忙道,“方才王爷跟前的顺公公来问奴婢,姑娘到了平日休息的时辰,若是乏了,便早些回去。”
简珞瑶点头道:“正要去侯夫人那里告辞。”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去了安宁侯府,第二日简珞瑶和萧长风只在王府待着,哪里也没去,到第三日才去的简家,因着先前得了消息,简家众人都全都在,在书院念书的几位也回来了,出嫁的几个姑娘,一到这个时候便齐刷刷的都回了娘家。
老夫人便拉了简珞瑶的手笑道:“多亏了你回来得勤,你姐姐她们也跟着常回来,看我这老婆子。”
简珞瑶便道:“祖母这话说得却是外道了,姐姐她们的孝顺,又何尝比我少?只是家中有公婆要侍奉,难免身不由己,倒不像我一身轻松。”
“你这回来得也巧。”老夫人笑眯眯的道,“前儿兴远侯府的大太太和二太太,又上门来商谈婚期了,这都拖了一两年,你六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我答应她好好看看今年的黄道吉日,你可有什么建议?”
简珞瑶知道老夫人问的,其实不是简珞玥的婚期,而是问她愿不愿意松口让简珞玥嫁过去。
原说简珞玥的婚事,简珞瑶这个嫁出去的姑娘,即便是身份再尊贵,也轮不到她来插手,只是这兴远侯府却不一般。
兴远侯的二太太和简家三太太金氏,设计要把简珞瑶说给刘太太那位纨绔至极的二少爷,若不是昌国公家的林子昂出面帮忙,险些就叫她们成功了。
金氏固然有错,却也是因为被兴远侯府二太太拿捏住了,又是自家人,老夫人发了一阵雷霆之怒,简承乐甚至闹着要休妻,老夫人做主夺了金氏一切揽钱的权力,叫她闭门思过大半年,把金氏折腾的够呛,看着是真心悔过了,老夫人才松口叫她出来。
可即便是现在,金氏在老夫人和郑氏跟前伏低做小、小心伺候了许久,老夫人偶尔还拿这事来敲打金氏,再没以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