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嫔婆媳,落后了淑妃和简珞瑶几步,这会子也到了永宁宫。
永宁宫是陈嫔住主殿,她位分不算高,却也是一宫主位,又是大皇子的生母,在圣人和太后跟前也有些脸面,这永宁宫侧殿的贵人们,还是十分顺从陈嫔的。
因而,安王妃扶着陈嫔往主殿走的时候,也不避讳的直接问了:“母妃先前在慈宁宫门口说得那句话,儿媳妇愚钝,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请母妃指示。”
陈嫔闻言瞥了安王妃一眼,见她脸色滴水不漏,也意味深长的笑了:“你对睿王妃倒是关注。”
“毕竟父皇和皇祖母对她不一般,儿媳妇也想学一学,好叫父皇和皇祖母瞧上眼。”
“万岁爷和太后对她的这份看重,你可学不来。”陈嫔缓缓道,“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不缺,你有什么?”
“母妃说的是。”
“不过她能叫万岁爷和太后看重到这地步,就真真是本事了。”
安王妃正色道:“请母妃明示。”
“就拿她和睿王通信的事来说,你当睿王妃是无意说到这个话题吗?”
安王妃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的问:“这毕竟不是好事,她如此大咧咧的说了,就不怕父皇怪罪?”
“你当她不说,万岁爷就不知道?”
安王妃沉默不语,陈嫔换了副口气,语重心长的道:“这人啊,最怕的就是自欺欺人,万岁爷富有四海,谁的一举一动,逃得过他的法眼?只是万岁爷就一个人,一双手,这么多事,他也管不来,不那么出格的,便睁只眼闭只眼,睿王和睿王妃通信的事,他比谁都清楚。”
“正如你说,这事可大可小,但终归不是好事,万岁爷现在按下不表,以后睿王若犯了大错,这点小事,未尝不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陈嫔语气中有着遗憾,“真真是可惜了。”
安王妃这会儿也回过味来,道:“现在睿王非但没犯错,反而差事办得好,叫父皇对他十分满意,这个当口,睿王妃主动在父皇跟前提了通信的事,便是过了名路,虽得了父皇几句教训,到底无关痛痒,以后再没人能拿这个说事。”
“你说万岁爷教训她,本宫瞧着倒未必,恐怕是借教训睿王妃的名义,来提醒旁的人呢。”陈嫔轻笑,“万岁爷若真要教训睿王妃,后边又如何会给她个天大的恩宠?”
安王妃抿唇,不得不服气道:“父皇这一下,都知道他看重睿王妃这胎,日后谁还敢在睿王妃肚皮上打主意?”
“是啊,万岁爷明白着相护了,谁敢动手。”陈嫔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求我佛保佑睿王妃这胎是个女孩。现在就这般看重,皇长孙真要从她肚子里出来,往后哪还得了。”
其实简珞瑶也没料到,只是跟萧长风通个信,众人反应竟然这么大。有人迫不及待以此为名目在圣人跟前参萧长风一本,还有人暗戳戳记了一笔账,等着有朝一日萧长风落难了,这就是落井下石的罪证。
当初太后提醒简珞瑶的时候,简珞瑶就在心里琢磨,单单是太后替她说话,只怕也不够。圣人孝顺归孝顺,可说句不好听的,太后毕竟年迈,还能在世护她多久?这种事还是要自己解决。
先前在慈宁宫时,简珞瑶也没往这事上想,不经意就扯到了这个话题,又是在太后跟前,简珞瑶灵机一动,索性就默认了。
若她知道陈嫔因着这事对她评价如此高,她也要说一声受之有愧的。
不过郑嬷嬷却觉得自家姑娘仍很厉害,“今儿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全了,在万岁爷兴头上提到这事,且不提万岁爷看在王爷立功的份上,不会多计较,就算万岁爷真生气了,太后也会护着您呢,这事一过明路,以后谁也不能抓着当把柄了。”
“话虽如此,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怎么办?”简珞瑶解决了这一桩,仍有些忧郁,“父皇今儿的意思,以后少不得给王爷指派差事,难道真要接受教训,再也不犯了?”
郑嬷嬷却抿唇笑了:“姑娘糊涂了,万岁爷那番话哪里是不让您跟王爷通信?只是如此频繁的用驿差递信,此举有些出格,注意的人太多,影响不好,若是姑娘和王爷不怕麻烦,自个儿备了信差,用不着使唤驿站的差役,便谁也管不到您身上去了。”
简珞瑶眼前一亮:“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罢轻轻拍了拍肚子,叹道,“当真是一孕傻三年。”
“奴婢可没听说过这个说话,姑娘又推到小皇孙身上去了。”郑嬷嬷打趣道,“分明是姑娘自个儿太过关心,以至乱了阵脚。”
简珞瑶故作不悦的瞥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实话。”
“是是,奴婢这就住嘴。”郑嬷嬷笑盈盈的应了,转头撩了车帘一角,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笑道,“快到咱们府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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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珞瑶之前在慈宁宫,听到圣人给她享用御膳房份例的殊荣,她第一反应,也只是十分光荣的感觉,别的还真没想到。
直到回了府里,下午厨房递来名单,叫她勾选今日的菜品时,简珞瑶才知道圣人那句话,究竟带来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节居然有这么多海鲜?”
来回话的是大厨房的管事婆子,虽然在大厨房管事,但因着简珞瑶以前都吃自己的小厨房,她这还是第一次进到湘兰院回话,有些拘谨,简珞瑶让人给她搬了个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