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阳光灿烂,新安公主在花园赏景,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宫嬷嬷已快步来到新安公主身后,低声道:“殿下,皇后娘娘已经给简家下了懿旨。”
“难得母后动作竟这般及时。”新安公主把玩着手中的杏树枝条,杏花在枝头含苞待放。北方不比南边,杏花开得比梨花桃花还早些。
宫嬷嬷却没心情欣赏花苞,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殿下费这般劲将简姑娘送去选秀,然今年选秀圣人发了话要给皇室成年男子选亲,简家的门第,简姑娘就算是被指为哪家的侧室,那也是她平日高攀不上的啊。殿下此举岂不是帮了她?”
新安公主轻笑:“本宫这样不好吗?”
宫嬷嬷笑而不语,殿下是她奶大的,自小性子霸道,从不肯吃亏,以德报怨这种事并非她的风格。
“还是嬷嬷理解本宫。”新安公主将花枝扔下,精致的绣鞋一脚踩下去,全无先前握在手里时的那份珍视,“本宫自然不做亏本的买卖,惹了本宫,还想全身而退不成?怎么说也要脱层皮下来,初选那里本宫早就打点好了。”说罢,新安公主冷笑一声,“本宫就要让她名声扫地!”
宫嬷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殿下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心知她意已决,却还是忍不住多嘴劝道:“殿下何至于此,真让简姑娘名声扫地,苏家确实不会再要她进门,可别家呢?简姑娘真嫁不出去,反倒更引得驸马怜惜……”
话还没说完,新安公主已经冷喝道:“他敢!”
宫嬷嬷便知自己失言,忙告了罪,转而从皇后入手:“这简姑娘毕竟是皇后娘娘下懿旨,破格让她参选的,这连初选都过不了的话,岂不是打皇后娘娘的脸?殿下还请三思。”
“母后掌管宫物,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点小事,让简珞瑶参选已是看在本宫的面上,甭管她如何,之后母后都不会关心的。”新安公主也算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对皇后的性子最为了解。
简府。
郑氏一脸惊慌,却还得强撑着欢天喜地般的笑意,好声好气将宣旨太监送走,让管家准备了满满一钱袋的银两,不着痕迹的塞进宣旨太监手里,奉承道:“劳公公走一遭,一点心意,公公拿去吃酒喝罢。”
宣旨太监将钱袋拢进袖兜,面色不变的道:“夫人客气了,贵千金往后只怕有大前程的,咱家在此恭贺了。”
“公公缪赞。”郑氏陪笑道,“只是简府门第低微,委实不知何时入了娘娘的金眼。”
太监却只是笑:“甭管这些,被主子瞧上眼了,便是贵千金的造化。”
对方收银子毫不手软,有用的话却没透露一句,郑氏也只是在心里咬牙,面上仍是客气的笑容,将人送出大门。
刘嬷嬷已经将老夫人扶起来了,老人家身子骨不结实,跪这么会儿起来,脸色已经有些泛白,目光缓缓从身后扫过,金氏的羡慕,简珞瑶的漠然,简珞岚的眼红,简珞玥和简珞青也是满脸向往,
将各种神色收进眼底,老夫人脸色微微下沉,正巧郑氏满脸复杂的折身回来了,金氏扬了笑脸正准备迎上去奉承,老夫人已经冷声道:“周府的约,你们还去不去了?”
金氏诧异道:“母亲,四丫头都要选秀了,哪还能去赴约啊!”
“说的是,那四丫头就在家中准备选秀罢,其他人照常去周府。”
郑氏满脸欲言又止,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待从周家回来后再说。”
皇后娘娘突如其来的懿旨,让许多人没资格选秀的官宦之女,都对简珞瑶羡慕非凡,但真正有权势地位的人家,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正如宫嬷嬷所说,简珞瑶这样的出身,就算过了初选,顶了天不过是个侧室,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王瑞芳倒是对此事尤为在意,郑氏还在周府做客,王瑞芳已经坐了侯府的马车来简府了。
侯府的姑娘,身份贵重,就算没有帖子管家也不敢拦,况且王瑞芳先前还来过一回,管家直接让人领了她去湘兰院,王瑞芳风风火火的冲进去,瞧见简珞瑶便问,“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入了皇后娘娘的眼?”
简珞瑶很想大呼冤枉:“我爹是正五品,皇后娘娘身份尊贵,哪有功夫关注我?除了小时候祖父在世,有机会进宫参加过两回宫宴,这么多年我来宫门都没踏进过,如今也摸不着头脑了呢。”
本朝官员正四品是个门槛,正四品大臣以上,都算得上是朝中重臣,为表倚重,圣人常有赏赐,还有选秀、携家眷进宫赴宴的殊荣,简珞瑶祖父在世时曾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刚好有这优待。
王瑞芳闻言,脸色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想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忍住了,环顾一周,皱眉道:“你们都出去,我想跟珞瑶说些私房话。”
王瑞芳的贴身丫鬟剪秋剪语都应了,简珞瑶屋里的几个丫鬟却只是福身,并没有动,还在等自家姑娘示意。
简珞瑶也不介意王瑞芳喧宾夺主,心知她就是这性子,霸道归霸道,但也是为自己着想,便摆摆手道:“虽然简府小,倒也可带剪秋剪语去园中瞧瞧春/色。”
几个丫鬟依言退下,顺道将门给关上了,王瑞芳一屁股坐在简珞瑶身侧,凑在她耳边问:“你说会不会上次那根签……”
话还没说完,简珞瑶厉声道:“绝无可能!”
王瑞芳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贸然,也未免太不小心,可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