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珞瑶心里已经有了些想法,只是还没有确定,便只让白露叮嘱外边的侍卫,注意一下几个孩子的动向。
其实萧重乾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没心没肺,小孩子心思纯粹,有时候反而更看得透。
萧重乾经过白日那一遭,晚上用饭的时候,难得乖巧了一次,不需要简珞瑶催,自己绑着小兜兜,拿着木勺子,吃的非常卖力,脸颊上沾满了饭粒都顾不上擦。
自己也擦也不肯让别人擦。
看着儿子一个劲埋头在碗里,萧长风也有些狐疑了:“重乾今儿受了什么刺激?”
萧长风算是个很有想法的父亲,旁的男人到他这个年纪,正是为事业到处奔走的时候,更何况本身地位就不一般,真要论起来,安王诚王都忙得不可开交,他自然不会比旁的兄弟差。
不过平日再忙,萧长风也没有忽略跟儿子的相处——这和每日过问萧重乾的生活,对他每日的动态了如指掌是不一样的。
萧长风是实实在在的抽空出来,至少有半个时辰,一家人一起用个晚膳,聊会儿天。
也因为这样,萧重乾在简珞瑶跟前,跟在萧长风跟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该熊的时候照样熊,并不会因为爹看着就收敛。
甚至跟简珞瑶比起来,萧长风脾气反倒更好,不会经常被小家伙气得大怒,反而常是萧长风扮演灭火的角色,劝了大的哄小的。
萧长风是见识过他儿子闹腾起来是什么牛脾气,每次哄他多吃点饭都像打仗一样不容易,现在冷不丁见萧重乾这么自觉,萧长风不仅惊讶,更难以置信。
简珞瑶看了萧重乾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嘴上却道:“我又不是你儿子肚子里的蛔虫。”
萧重乾倒是有问必答,立即抬起头,认真的道:“肚子饿饿,好难受的。”
萧长风更是一头雾水了:“家里何时饿过你的肚子?”
简珞瑶和今日陪他们母子一道出门的几个丫鬟却是听懂了,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白露一面帮萧重乾布菜,一面笑道:“小主子真是心善。”
简珞瑶心里也微动,没想到一件小事,能给萧重乾带来这样的影响——且不提萧重乾这股子劲能坚持到何时,最起码他不是无动于衷的。
小孩子正是三观形成的关键阶段,只有接触到正能量的东西,才会变成带着正能量的人。
简珞瑶先还只是有想法,现在已经决定要好好实施了。
见萧长风仍疑惑的看着自己,简珞瑶加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笑道:“先用饭罢,待会儿再和王爷好好聊。”
萧长风便暂时按捺下来,安静的用了饭,又耐心陪萧重乾玩了会儿,小家伙终于累了,脸蛋红扑扑的,小肚子一挺,趴在萧长风怀里没吭声。
红云见状忙笑道:“小主子怕是要休息了,奴婢先带小主子下去清洗。”
简珞瑶点头:“带他下去罢。”
夫妻俩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不假人手,亲自给萧重乾洗澡换衣裳,哄他直到睡着。
但大多数时候,萧重乾的生活起居,都是红云一手操持的。
更何况现在简珞瑶和还有事情跟萧长风商量。
看着红云抱着萧重乾离去,简珞瑶组织了语言,把路上遇到几个流浪儿的事同萧长风说了。
“难怪重乾今儿这般听话,原来是有所感触。”萧长风笑了笑,旋即又道,“不过王妃特意说起这个,不只是感慨这么简单罢?”
两人成亲了三四年了,朝夕相处,彼此性子早已摸得熟透,简珞瑶也没什么好客套的,点了下头,便继续道:“我让人跟着那几个孩子去住的地方瞧了眼,才知道那个院子里还有很多与他们一样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且据底下的人回报,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堵漏风的墙,勉强能落脚,遮不了风也挡不住雨。”
萧长风抿了抿唇,对这个情形倒不意外,道:“虽说父皇勤政爱民,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可到底不是十全十美,没有父母庇佑的孩子,养活的确困难。”
简珞瑶却有些疑惑:“他们不能去找伙计吗?再不济日日都有府里招下人的,饭都吃不上的时候,卖身至少也算条出路罢?”
萧长风在户部待了这么多年,对这个倒是有几分了解。
“买下人也得是有户籍的良民,衙门和牙行都得有记录可查,不能干那拐卖的勾当,可这些流浪儿,多半都是没有户籍在身的,这是其一。”萧长风顿了顿,有些无奈的道,“再者,这年头愿意卖身为奴为婢的,也大有人在,许多人就冲着这份轻省和体面。牙行选人,自然更愿意选那些来路清明的农家子,哪里瞧得上眼流浪儿?”
简珞瑶脸色有些凝重:“所以即便解决了他们的户籍,仍无济于事?”
萧长风点头,叹气道:“这些孩子都是饿了好几年的,能活到现在已是万幸,要力气没力气,哪里找得到伙计?”
简珞瑶点点头,其实也能理解,抛开大户人家买下人,外边招工的,要么是体力活,要么看机灵看嘴巴,甭管做什么都轮不到这些流浪儿,况且这年头生活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能一个个都大发善心。
不过简珞瑶早有心里准备,倒也没多失望,只是看向萧长风,笑道:“王爷在户部领职,这户籍之事,不知能不能通融一二?”
“王妃可有应对之法?”
“试试罢。”简珞瑶吐了口气,道,“听底下的人说,那个大院里就有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