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种机会永远都没有了,子语峰还有广招弟子开枝散叶的机会吗?他说这个话,连呼吸都是痛的。
“那……那我先去找玄臻,待会儿帮你们一块收拾。”她说道,向峰主行了一礼,然后快速地走了。
真怕面对可怜的峰主,越面对他,她心里就越虚。
一路跑进玄臻的大殿,琴浣长长吁了口气。
“跑得这么急?”玄臻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
琴浣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厅,摸到后殿,玄臻果然在那里打坐。察觉她进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你跟重冉打了什么赌?”她一边向他走去,一边开门见山地问。
玄臻挑眉:“他没有告诉你?”
“没有。”琴浣干净利落地回答,坐到他旁边,“是关于我的?”
玄臻点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对你而言可有可无,所以就没有跟你提起。”
果然跟她有关系?
琴浣感到不妙,什么事情对她而言可有可无?看重冉那样子,分明像看好戏似的。一想到他最后的那个眼神,她就觉得浑身打颤,好像那眼神一直在她脑袋上盯着一样。
玄臻的性子,只怕不管她生死的,都不算大事。
她叹了口气:“到底什么事?我想知道。”
“就是我跟他打了个赌,赌你,还有他徒弟,一百年后谁的境界高。”玄臻轻描淡写地说道,一想到这场赌局的结果,他就忍不住笑,就像已经看到自己赢了。他不屑地勾唇,“他是自不量力,琴浣,你不必担心。”
哪个担心了?
琴浣现在是生气!
一百年后让她跟阿韵比?这谁定的赌局?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她气鼓鼓瞪着玄臻,又无可奈何。
玄臻不解:“你生气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要是她随随便便把他当赌注跟人家开赌局,他非得气疯了把人家都干掉不可。
但这种事情。跟玄臻完全说不明白。琴浣只好闷闷地说了句:“没有。我知道了,一百年后再说吧。”说完就起身,往殿外走去。
玄臻的视线跟着她的背影:“你去哪里?”
“峰主的大殿一团糟,我帮他们一起收拾。”她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玄臻终于放弃了打坐,搭下双腿扭头问九头凤:“她怎么了?”
在桌子上蹲着的九头凤掀开一半眼睛,回答:“生气了。”
“她说没有。”玄臻摇头。
九头凤一副看自己主人不可思议的样子,决定闭上眼不理他们:“那我也不知道了。”
玄臻陷入了沉思。
这天晚上,琴浣后来根本没回来。第二天早上玄臻出门。也没看到她。
峰主师徒一贯在厨房忙活做几个人的早饭,看到玄臻破天荒地走到这里,吓得差点把酱瓜萝卜都抖落手。怔怔看着玄臻,两个人都一副见鬼的样子。
玄臻站在门口看了几眼,确认琴浣没有来过,便扭头就走。
小脸在摆碗筷,向玄臻投去一眼。他跟峰主子宁他们不一样,峰主跟子宁有对强大的玄臻天生的惧怕,而小脸,生为凡人的他。又偶然被玄臻所救(尽管玄臻自己不觉得是他从莫行手中救下小脸跟阿韵的),所以对玄臻怀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拜之情。他曾想,要是他也能作为玄臻的徒弟,得他传授,那该多好。
可这是奢念。
他见玄臻从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急忙丢下筷子追上去。
玄臻顿住脚步:“跟着我做什么?”
“玄臻少主是在找大仙吗?”小脸问道。
玄臻这才回过头看他,虽然琴浣总是在他耳边叨咕小脸长小脸短,但玄臻自己从未真正正视过这个孩子。昨天晚上测灵石的结果显示,他是纯阳单系金灵根。不错,这在法修之中的灵根等级。算十分优秀的了。这让他有点意外,所以不免打量小脸几眼。
小脸惊讶,紧张地不知道手脚怎么放才好,嘀咕道:“玄臻少主……不是找大仙吗?”
“你知道她在哪儿?”玄臻问他。
小脸点头:“大仙去主峰了。”
离开了子语峰十里范围内?难怪他不知道。可她不能出上古结界。那便是子宁放她出去的了。他一瞬沉了脸色,冷声问道:“她去主峰做什么?”
小脸被吓一跳,好端端的人,上一刻还温润如玉,下一刻就像是冰天雪地那样。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像……好像看望故旧去了……”嗯,大仙是这么说的。说主峰上有两位她要好的故旧。
他知道,那应该是大弟子荀越跟掌门的儿子明太秀,他们曾在瑶林镇相处过一段日子。
小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脸上一阵疾风扫过,原来站在面前的玄臻已经不见了。抬头看去,玄臻已经出了结界,在空中化为了一个黑点。
哇——好快!
什么时候,他也能够这样?
琴浣去主峰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探望荀越跟明太秀,而是作为子语峰的代表,想跟主峰进行友好洽谈,维护一下两峰之间的外交关系。当然,最终目的是把小脸弄到器峰上去。她之所以不直接去器峰,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器峰在哪里嘛!
青瑶法宗的人现在看到她,就跟活见鬼一样,会给她指路才怪。
于是,她就只好跑到主峰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不单单是打听器峰在哪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她得想办法借明铎之手,把小脸送到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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