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益茹:“……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么。”

薄复彰眼神灼灼:“可是对你来说并不损失什么啊,你完全可以继续住在我家。”

俞益茹不再说话,她直接开门下车,然后去后座上拖行李。

薄复彰似乎没有料到,呆了一瞬,但很快也下车来,抓住俞益茹的手腕问:“你这是干什么。”

俞益茹客气点头:“总是住在别人家总归不好意思,再找到新的出租房之前,我可以去住酒店。”

薄复彰便说:“你的工资,哪来的钱住酒店。”

俞益茹冷笑:“你果然也调查了我的工资。”

薄复彰便不回话,半晌,说:“明明对你也是好事,你为什么那么排斥?”

俞益茹本来把行李拖下车,听闻此言,霍地回头,气道:“怎么地?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是吧?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表现得似乎坦坦荡荡,还不是尽做些阴谋诡计。”

薄复彰愣住了。

不止薄复彰愣住,俞益茹也愣住了。

她在想:怎么回事?她怎么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实际上,俞益茹向来知道自己并不是好脾气的人。

这才是一直以来她控制脾气的原因,她这个人又作又傲又自私,但她至少承认这些事,因此尽量不表现出来,高中时她最后被知晓她秉性的人嘲讽两面三刀虚伪假意,但大学以后她的技能臻至化境,基本能做到忍住任何的不满。

就算说不满,也婉转地说。

但是今天她把对薄复彰的嘲讽说出来了。

说的比她心里想的还难听。

就好像,她故意就想让薄复彰生气。

俞益茹张嘴想要解释,但最后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拉了行李箱转身就走。

已经那么晚了,她挺担心宾馆没有房间。

然而她走了一路,总觉若有所失,便停在路上想了一下。

她很快就想到了,她居然是在期待,薄复彰追上来拦住她。

……这不科学。

她苦思冥想,终于想到,她那么在意薄复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对方一直在撩拨她。

一个人不断撩拨又什么话都不明说,人类这种天生就有劣根性的生物自然会在意又好奇的不得了。

越是在意,就越会想,越想,自然越在意。

你只要对一个人好的若有似无,对方自然会对你好奇在意不断揣摩,揣摩到了最后,可能就变成了喜欢。

这就是——套路。

这种事,她明明了解极了,但是事实证明,这世上有所谓的套路,就是因为就算知道套路,也完全不能避免。

俞益茹在心里想:她绝不是喜欢上了薄复彰,而是被套路套住了而已。

这么想了一会儿,竟也觉得说服了自己,心下轻松,身体就不受控制——

她不受控制地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在回头的过程中她已经警觉并在心中大骂自己是个傻逼,但是她还是回头,去证实某件她在意了一路的事情。

——薄复彰怎么没继续拦她?薄复彰有没有还在后面的可能?

她回头望去,看见薄复彰在上一个路灯下,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乌发黑眸,身影窈窕,娉婷而立。

因为俞益茹突然回头,她似乎也吓了一跳,想了想挪了挪脚步,走到了路灯的后面。

她在灯柱后歪头望来,橘色的灯光迎头落下,以至于脸上光影斑驳一片,看不清表情,但是俞益茹很快擅自脑补了一个怯生生宛如犬类一般的表情。

这么一想,她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她笑道:“你干什么,掩耳盗铃么?”

薄复彰抬手指了指自己,见俞益茹确实重新对自己表现出了友善,便迈步走了过来,说:“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有所表现,你可能不会更生气。”

俞益茹听见薄复彰这么说,不知为何便立刻板了脸,抬手阻止对方继续走近,并说:“不,我还是很生气。”

薄复彰的脚步一顿,却没停下,只绕了一段路,到了俞益茹前面。

俞益茹又笑了,她心里觉得薄复彰真他妈可爱,但是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那么想,于是这笑转眼变成了冷笑,她说:“老同学,我就觉得奇怪,你那么煞费苦心要把我留下,就为了让我做你的助理?”

薄复彰点头称是。

俞益茹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有点冷。

但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世上人那么多,比我合适的一抓一大把,你非得巴着我干嘛。”

薄复彰想了想,说:“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多,我只遇见了你一个。”

俞益茹便不禁问:“哦?那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么样的人。”

薄复彰自然而然地上前了一步。

俞益茹在意答案,没有阻止。

薄复彰就直接走到了俞益茹的身边。

俞益茹因为这样得寸进尺的如此明目张胆的薄复彰又是无语又是好笑。

没等俞益茹说出叫她别得寸进尺之类的话,薄复彰便在俞益茹耳边轻声低哑地说:“漂亮,可爱,迷人,受欢迎。”

俞益茹红了一张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她刚想扭捏谦虚一下,就听见薄复彰接着说——

“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冷眼旁观,永远不付出感情。”

俞益茹的笑容就这样僵在脸上,只抬眼向薄复彰望去。

对方靠的那样近,近的可以看见漆黑虹膜里自己的倒影。

可以看见嘴唇一张一合,没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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