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冷晴说她今天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责怪炎子明的意思,那么王泉便相信冷晴。
而对于冷晴如此的大度,就见走在前方带路的王泉回眸朝冷晴咧嘴笑了笑。
因为王泉是侧身回头去看的冷晴,是以王泉手中那颗夜明珠的幽柔光华投射在王泉一边的侧脸上,而王泉的另一边脸颊则融入了黑暗之中。
一边脸明亮一边脸黑暗,王泉如此模样说怪异也不怪异,说不怪异却也怪异,反正冷晴看着是挺不舒服的。
不过王泉也只回眸了一瞬就再次扭回头看路去了。
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就听见王泉那沉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轻缓几分缥缈地响起:“冷姑娘心胸豁达,不予计较,王泉甚是感激。冷姑娘,实不相瞒,王泉的本意其实是希望冷姑娘不要去看爷的,因为王泉知道有冷姑娘在爷的身边,爷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虽心有不忍,但王泉希望就让爷自己那样扛着,扛得过去,那自然是万幸。若扛不过去……那也是爷的命,我王泉……认了!只是让王泉不曾料到的是,本该神智全无的爷却在躺在玄冰床上之后突然清醒了,并且爷还提出要见冷姑娘……
王泉这一生唯爷的命是从,爷说要见冷姑娘,王泉自会遵从爷的吩咐,带冷姑娘去见爷。想必这一次见过爷以后,冷姑娘应当也知道、明白了更多有关爷的事情和爷虽身为赤冰国储君,却有太多的为难之处了吧!
冷姑娘,经过今日之事,不需王泉解释冷姑娘也应该想得到,爷是真的拿冷姑娘你当自己人看待,爷才会破例告诉冷姑娘这许多事情的。王泉不知道冷姑娘在知道爷的过往以后,冷姑娘是如何看待爷的,王泉只希望稍后回到地面上以后,冷姑娘仍能一如往常地待爷,不要因为爷的过往而对爷心生什么偏见。否则……爷会很难受的……”
虽然清心殿地下暗室的直线深度只有七十尺深,但是从右侧殿内殿的地下暗室的入口走到炎子明所在的最底层的那间暗室,这之间有太多太多弯弯绕绕的道路,以至于原本直线深度只有七十尺深的地下暗室中的道路。被延长了百余倍不止。
也许是王泉觉得如此长的路途,不说些话来分散注意力会觉得枯燥,是以王泉后面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大多是关于炎子明和王泉还有牧文三人之间的过去,以及炎子明这些年因为赤魅毒而遭受的痛苦。
尽管王泉一直絮叨个不停,让冷晴不得不佩服王泉这话唠的功力。但是冷晴在说了她今天从始至终都没有半分责怪炎子明的意思以后,冷晴就没有再接王泉的任何话了。
一直到走出地下暗室的入口,回到清心殿右侧殿中,冷晴都没有与王泉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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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着磅礴恢宏的重檐歇山顶的清心殿外,是碧空如洗、白云飘渺的万里长空。
一轮圆日当空高照,阳光明亮得晃眼。一眼望去,漫天飘满了如纯白棉絮一般的云朵,每一朵云朵都飘得极高,且形状各异,让人浮想联翩。
虽然因为赤冰国的地理位置。以至于即便是如此艳阳高照的日子,空气中的温度依然很低很低,但有如此朗朗晴日也足以令人觉得身心愉悦了。
光线充足的清心殿内的右侧殿殿门前,脚踩黑色暗纹嵌金丝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左手提着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墨发高束,面无表情的牧文始终身姿笔挺,宛如一尊石像一般地矗立在右侧殿那扇紧闭的两扇开的镂空雕花殿门前。
牧文身后,门扉紧闭的右侧殿里。大把明亮的阳光从右侧殿那镂空雕花的墙上、窗户上投射进殿中。虽然右侧殿中有些角落的位置无法被阳光照射到,但偌大的右侧殿一样望去,到处都是亮堂堂,亦是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同时。因为投射进右侧殿中的阳光过于明亮,以至于即便是肉眼,也能明显看见在右侧殿的空气中漂浮着的一些灰尘和微生物,充斥着一种另类的美感。
而那厢,光线充沛的右侧殿内殿中,那张被王泉推离了原位的金丝楠木床的床尾处。在那铺了满地的黑黝黝的地砖上,那个黑乎乎的地下暗室的入口依然敞开着。
因为右侧殿此时空无一人,是以无论是右侧殿外殿还是内殿,都静谧得出奇。
就在这一片静谧之中,右侧殿内殿那个黑乎乎的地下暗室的入口处,却忽地传出一道男子的声音。
尽管那道声音是从地下传出来的,但因此时右侧殿中一片静谧,是以那道男音到也清晰可闻:“冷姑娘小心些脚下,万莫踩空了。”
如此疏离又不失尊重的称呼,再配上那沉沉的嗓音,不用想也知道,这说话之人定是王泉无疑。
王泉的话音落下不过须臾,三千青丝一半由一条紫色发带束在脑后,一半则温温顺顺地披散在其身后肩头;身穿白色曲裾深衣,深衣衣缘均为紫色,深衣前襟和下摆均绣着紫藤,腰间更是系着一条浅紫色上绣深紫色紫藤花宽腰带的冷晴就从那个黑乎乎的地下暗室的入口中走了出来。
因为长时间呆在地下,夜明珠的光华又顶多只可勉强和星月之光相比,因此当冷晴走出地下暗室的入口的那一刹那,冷晴只觉得充斥满右侧殿中的明亮光线刺得她的眼睛生疼,让她一时间完全无法视物。
迫于右侧殿中那过于明亮的光线,冷晴不由自主地脚步一顿,站在地下暗室的入口处兀自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