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妹妹,我今日忘带荷囊了。”萧衍双手不自然地垂下,面上神色讪讪。
谢宁闻言,这才注意到萧衍的窘境,正在心中暗自思索如何为他解围,一旁的秦峰却忽然开口呛声道:“早前不是你先提议要来酒楼请客的吗?怎么,想赖账不成?”
萧衍面上的表情越发僵硬起来,谢宁暗道不妙,下意识地便回头向秦峰看去,但见他眉头微挑,虽状似一副戏谑神色,薄厚适中的双唇却始终是紧抿。
也不知萧衍究竟都做了什么,竟惹得子岳兄如此不悦?
谢宁心中暗自嘀咕一句,面上却不露分毫疑色。虽担心这两人再生争执,如今也只得静下心,继续冥思苦想起来。
不过毕竟事关自身,萧衍就不像她这般冷静了,当下便沉不住气地瞪了秦峰一眼,“谁说我要赖账了?”
说着,他便转头向谢宁看来,很是干脆地道:“谢妹妹,你今日身上可带了银子?不如暂时借我些许,等我回府后再命人给你送来,如何?”
他们之间的交情,哪里用得着借这个字。谢宁勾了勾嘴角,刚想出声,耳旁便传来了秦峰的一声低低的轻笑。
“呵。”
萧衍当然知道对方此举是在嘲笑自己,当下便耸了耸肩,越发直截了当地对谢宁道:“我之前既输了你一局,今日这客便是必须要请的。不过秦子岳与此事无关,咱们就吃咱们的,他若是想来,要他自己单点,再去结账就是。”
这两人,居然还真的较起真来。谢宁暗自摇头失笑,面上的无奈之色已是掩盖不住。
尤其是萧衍。他对上秦峰,恐怕也惟有甘拜下风这一条路可走。偏偏他性子又急躁,凡事不经思索,一点便炸。谢宁旁观者清。此时便越发不愿让这两人在酒楼里吵起来了。
本来嘛,三人好不容易聚在一处相见,饭还没吃上,人若是先打起来了。未免有些可笑。
谢宁不愿坏了这顿饭的兴致,眼见萧衍一语落地,便抢在秦峰开口前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语气稍急道:“好了,你们也莫要再争论了。萧大哥你今日既未带银两。那今日由我做东就是。”
她毕竟是独身在京,以防万一,身上向来都是带着银两的。与其无能为力地任由这两人对立下去,还不如她去请客结账,也免得节外生枝。
何况,她与两人相识甚久,细细算来,倒也没请他们吃过饭呢。特别是秦峰,谢宁每次与他出门时,对方都会抢先付账。叫她心中一直很是过意不去。
今日萧衍没带荷囊,倒正好圆了她的一个心愿。
谢宁话音落下,也不等这两人回答,便从萧衍身后绕了出去,自顾自地下了楼。
如此机智地化解了方才的局面,谢宁自是满心欢喜。也正因此,纵然楼下食客众多,她也不曾着急。
可就在此时此刻,等在大堂里的谢宁却不知,楼上她方才所在的那间厢房里。却是另外一番局面。
秦峰和萧衍两人,虽然没再因为这些无谓小事继续抬杠,却也没如同谢宁所想的那般化解尴尬。
几乎是谢宁前脚刚走到楼下,坐在桌边的萧衍便忍不住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秦峰面前,居高临下地冲着对方抱怨道:“我说秦子岳,你近来也太过分了些吧?每日指使我出去做事也就罢了,方才居然下棋时居然还帮着谢宁。见了你,我总算知道什么是重色轻友了。”
萧衍一席话落地,秦峰面上却没有什么神色变化。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位上,气定神闲道:“你荒废棋艺已久,对弈时又不用心。输给谢宁,正是情理之中。”
“那你也没必要在谢宁面前点明吧?”一提这茬,萧衍便气得不打一处来,颇为无奈地看着秦峰道:“好歹也该顾及一下我的形象吧?”
秦峰瞥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其实你不必这般介怀。一来谢宁不是那等对你芳心暗许的闺阁女子,形象好坏又能如何。二来你在她心中原本就毫无形象可言,我是否言明,又有什么紧要。”
“啪”的一声传来,却是萧衍忿忿地拍了一下桌子,“好你个秦子岳!亏我还费心为你四处奔走。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日后若再有魏青阳的消息,你看我还会不会出手相助?”
秦峰目光一闪,耳尖却下意识地一动,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放下心中的警惕,却是未曾出声。
萧衍见状尤不解气,便继续控诉道:“我说你下次做事之前能不能先摸摸你既的良心?凭什么他每天出城去了,我就要放下手头的事务去替你留意对方的动静?我就得顶着烈日独自骑着马追踪他的去向?而你呢,就舒舒服服地呆在严武馆中与谢宁朝夕相处,得她红袖添香。这分明是你自己的事,让我去查——好,那我就当是帮你的忙。可你不能如此刻意针对我呀。”
秦峰才不理会他诉苦,分外悠然地斟了一杯茶水,方才别有深意地看了萧衍一眼,神色从容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你是同半夏两个人一块出城的呢。”
萧衍越发不耐地摆了摆手,面上全无被秦峰戳穿的尴尬,顺势抱怨道:“你把我和这位姑奶奶安排在一处,还不如叫我自己去呢。”
“既然如此,那你下次就自己去好了,”秦峰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随即便是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道:“总之你可别忘了,这次你之所以会去为我办事,全是因为你之前亲口答应过我的缘故。”
萧衍目光一闪,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