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这么做了,如此胆大妄为,莫非是心中有什么依仗不成?
思及此,谢宁不由目光一闪,心中更多了几分猜测。略一定神后,便继续问道:“那她叫你今夜前来,是要做些什么?”
“这……”,常七支吾了半晌,也不答话,就在谢宁的耐性几乎要被他消磨殆尽之时,萧衍忽然弯下腰,恶狠狠地抓住了他衣裳的领口,径直伸拳便是一记直勾。
被他打中了鼻子,常七一下子就流了不少血出来。谢宁却状若未见,冷下声调道:“你今夜来此,究竟是要做些什么?”
“秀饶命啊。小人是奉楼妈妈之命前来,其中诸事,皆与小人无关啊。”
“嘁,”萧衍不屑地嗤了一声,瞥他一眼道:“做都做了,现在再来说与你无关,未免也太可笑了吧。现下你已被我们逮了个正着,就别想着再狡辩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话音落下,他还不忘转头向徐半夏投去一个得意的炫耀眼神。
徐半夏见状,则是从袖袋中拿出了一瓶药丸,笑意盈盈地对常七道:“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断肠丹。常人服下后,便能体会到‘肝肠寸断’是什么意思了,那滋味可是痛不欲生。你想试试吗?”
常七闻言一抖,颤颤悠悠地出声道:“回诸位公子秀的话,小人今夜是要来闯靖阳侯府表秀谢宁的闺房的。”
谢宁双眼一眯,眸中瞬时便有厉色闪过。咬牙追问道:“就这么简单?除此之外呢?”
“楼妈妈也未与小人多说,”常七抖了抖嘴唇,面色已是发青,“不过女子闺房,外人擅入,又何况是夜间?想必是侯夫人不满表秀抢亲,这才设下毒计,命小人趁着暂住寺庙之际,暗中潜入。”
常七所言倒也有几分道理。谢宁不由暗暗dian头,心中亦是思绪万千。项氏对她早有成见。而今她在高依瑶之前与魏青阳定下亲事。自然惹来了对方的不满,会设计搅局也在意料之中。
可对方派这么一个陌生男子夜袭,意图败坏∽,.≯.o♂< s="an:2p 00">s_;自己的闺誉,这样的举动却是令谢宁忍无可忍了。毕竟她也只是一名寻常女子。试想若是此前静远未曾听到项氏谩骂之语。自己今夜只怕是不会如此防范。若是真像谷穗、明霜一样被常七送进来的迷香迷晕,那项氏说不定真的就能得逞了。
只是,迷香……谢宁心思一转。眼中忽然闪过了然神色,防备顿起,定定地看着常七道:“你就不怕这谢秀夜间听到动静吗?”
常七神色恍惚了一下,视线在静远身上有一瞬间的停留,目光一闪,却是隐瞒道:“这……小人先前来时已戳窗看过,确认房内并无动静,这才打算翻窗而入的。小人本以为房中俱是女子,便未多加防范,孰料诸位早有准备……”
常七的声音越压越低,谢宁心下的疑惑也越来越重。对她而言,事实究竟如何,早已是昭然若揭。她实在不懂常七隐瞒mí_yào一事的原由,可饶是心存疑虑,她对于眼前这人言语中的真假却已有了论断。
对方刻意隐瞒,显然是另有算计。谢宁目光微闪,视线不着痕迹地向常七移去,暗觑他面上神色,越发觉得对方心中有鬼。
擅闯女子闺房一事,若是传出去,无论如何都是女子吃亏。饶是谢宁不拘汹,也不想平白担下这种恶果。常七如此举动,显然是受人指使,而谢宁心中却隐隐有种预感。
总觉得到了众人面前,对方也未必会像此时一般老实。
她若是不想趟进这摊浑水,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常七带走。若是对方不在她房中,那无论项氏如何攀扯,都将只是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
可拒知道该如何行事,要她如此轻易地放过项氏,谢宁却实在是无法甘愿。
若她只是为了置身事外,一早就该不顾项氏安排,与徐半夏同住。
可她谢宁偏偏不是这样的性子。眼下事态陷入僵局,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有事相扰,谢宁面上已是几番神色变化。徐半夏眼尖留意,便悄悄伸脚踢了踢萧衍的鞋子,无声地使了个眼色。
“咱们三人不如先过去商量一下。小师父,你留在这看着他。”萧衍会意地出了声,未等谢宁应下,便推着她的肩膀进了内室。
谢宁定定站住,压下心中思绪,不解地抬起头来,看着萧衍道:“怎么了?”
“呃……”萧衍支吾了一声,旋即便看向了一旁的徐半夏。
徐半夏讪讪地笑了笑,径直问道:“阿宁,你方才在想什么?”
眼前两人助她良多,谢宁自是无意隐瞒,当下便压低了声音,将常七下过mí_yào,以及心中所忧之事一一道出。
“这小子居然不说实话!”萧衍眉头紧锁,声音虽极轻,话音里的恼意却很明显。
徐半夏看他一眼,转而向谢宁求证道:“所以阿宁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避重就轻,实则还有图谋吗?”
谢宁一脸正色地dian了dian头,“不错。我身怀武艺,普通的迷香不能令我如何。而这白烟居然比你调配的香料还厉害,可见对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不过根据常七的反应,我倒觉得他们似乎也并不肯定那迷香就能将我迷晕。”
萧衍眼中闪过恍然神色,“你是说他方才所言,不过是故意服软吗?怪不得……怪不得他会那般直接地就同咱们承认是那项氏命他前来。”
谢宁正待颔首赞同,余光里却忽然瞄到徐半夏的身影,她不由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