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从火红的枫林外射进来。
他记得自己绝望的坐在树影里。
睁眼,是沾满双手的血,闭眼,是侵透心灵的血。
天空中是仅在传说中会出现的龙,而且是两条,磅礴魏然的身影在那相撞的那一瞬,是强烈的气流,是分崩离析的枫林,飘尽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宛如让这里起了一场没有火焰的山火。
枫威,信樱,爸爸,李化辰叔叔……
在病房床上一觉醒来的时候,十年前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划过,想起昨天李化辰在这里跟自己说过的话,枫也从病床上起来,来到窗口前,看着楼下医院花园里通过的行色匆匆的人流,终于拿起了一旁放在椅子上的干净衣装,脱下病服换了起来。
期间,当年的记忆还会不断的涌出来,有些事,不去做就不会知道结果,但至少他知道信樱还活着了。
九月末,停了雨的天惨白,他将折叠好的病服整齐的摆在整理过的床铺上,走出住了已有段时日的病房。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就如同谚语所说,如果说事故发生后的最初那一段时间里是民众对这件事故的真相尤为好奇想要挖掘出真相的兴奋段,那么,当这份恰属于三分钟热度的情感随着时间逐渐熄灭下去,真正的问题也就随着平复下来的理智浮出了水面,受害者的赔偿、城市的损失、个人的下台……当随着民心的舆论将这些现实类的问题全都指向唐文平一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也就在所难免。
但做到他这样位置的人,即便是当初发生了这种不堪设想的事,解决的办法总会是能想出来的,应对的办法也是有,可不管怎么说,今天下午五点这栋楼塌了,总不可能在六点就把楼给重新建起来,解决的方法总要切合上时间去进行。然后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身上所被人诟病的再重新进行形象塑造。
对于这件事,唐文平决定用这样的办法来解决,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总得来说,这段时间里。社会的舆论和民众的谴责有很多,他也算得上是生平第一次被迫站在了真正的风口浪尖上,再好不容易跟上头的人解释了这件事的期因后果后,他总算是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来真正的去思考燕长盃当初送来的那份关于神兽局的资料了。
时值正午,太阳反季节的毒辣。所谓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的谚语算是在他身上反应了一个真切,坍塌的大楼,重建的市中心广场,马路边围起来的围墙里是他日常过来查看修建进展的画面。只不过在这样敏感的时间里,新闻记者总会显得比他爹妈还亲切的日夜不停的跟着他,而围墙外闹哄哄的地方,就是被阻隔在外的记者群体了。
“请问什么时候可以采访唐先生?!”
“请他出来给予那些正在医院中的受伤民众一个交代!”
“我们有权力要求他这样做!”
拥挤的路口处停着好几辆车,被拦在围墙入口处的记者们手举着麦克后拿着摄像机疯狂的拍摄着可视宽度只有五米的入口,似乎是想要从这个并不能拍到什么的门内景象里试图拍摄到唐文平的身影,而在这群拥挤的人群中。一个试图挤过这些人群的男子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方,拦在他们面前的一个警卫看了男子一眼,默不做言。
“我有话要跟唐先生说。”
“对不起,你不能进去。”
“这是我的身份。”
警卫看着男子手中举起的身份牌,低头想了想,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拿出对讲机对着对讲机那头的人问了几句,然后得到回应后,对着男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唐先生说请你进去。他等你很久了。”
通过警卫人栏的男子走了进去,身后的记者群见状,心中倍觉不公的叫唤了起来,“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也有话要跟唐先生说!”“是啊!我有好多话要说!我还要让他跟我说呢!”对此。负责拦住他们的警卫们彼此苦笑了看了眼,继续默默的拦着他们。
水泥,纱网,石砖,修建工程中所见的不外乎是这些,带着帽子的民工们正在努力的做着广场的复建工作。不远的地方,有五六个人站在一起,为首的是个看上去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他看过唐文平的照片,自然认得他,便走了过去。
“您好。”
“你是?”
“我是萧近凯,您应该知道的。”
唐文平看着面前的萧近凯愣了愣,随即示意身边随同的几个人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再支开了那些人后,唐文平看着萧近凯,笑了笑,“听说你跟神兽局有过接触?”
“是的。”萧近凯点头,“大约一个多月前。”
“资料上说,神兽局在处理你们那次小镇诡异事件中也波及了很多无辜的地方,好像有半个小镇都被毁了?”
“算不上是毁了,但至少要重新修建一下。”
“还真是他们一贯的风格啊……”
“恩?”
听着唐文平口中的喃喃有词,萧近凯不解的看着前者,似乎不明白他说这些的含义是什么,对此,唐文平笑了笑,指了指这边,“你看,这就是神兽局来过后的广场,我想,你在来到这里之前也听过关于我们这个城市的新闻了吧?”
“是,天灾人祸,损失巨大,标题上都是这么说的。”萧近凯想都没想的回道,但此时唐文平看他的脸上带有莫名的笑意,他微微怔了怔,脑中陡然闪过一个猜测,用着有些吃惊的问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