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沈月浅才明白文博武话里的意思,马车到客栈门口,并未引来人群围观,文博武掀开帘子,率先下了地,之后,伸出一只手扶着沈月浅,文贵几人惦记着打猎的事情,趁这个空档,已经去客栈打点好一切了,此刻正站在一侧,手里备好了打猎的工具,等文博武发话,沈月浅站稳后,才注意街上人来人往,不乏有未出阁的小姐,身材娇小,皮肤比京城的稍显黑些。
沈月浅穿了件素色褙子,下头套了身米白色长裙,一眼就比旁人显得高些,因头上带着帷帽,倒是引来几人的注意,眼神充满了好奇,沈月浅瞧着,她们只怕觉得她头上帷帽多余了。
一路南下她就察觉到了,民风更开放,常见街道上有女子,手挽着手,说话声音洪亮,和京城不同,此时看几人打量的眼神,更是有了比较。
沈月浅已经见怪不怪了,转身,从穆奶娘怀里接过葡萄,施施然进了客栈,文博武仍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到了新地方!三个脸上满是新奇,到处东张西望,余光瞥到角落里,文贵几人推推攘攘,朝文博武道,“让文贵他们去吧。”一路走来,几人晒得更黑了,就是之前稍微白点的文忠,此时看过去和文贵也没多少区别了,和文博武齐肩,侧目望了他一眼,“将孩子放着,你也跟着一起吧。”
路上,文博武陪她坐马车,眼神多是落在小厮乘坐的马上,沈月浅心里过意不去,担心文博武舍不得她,沈月浅又添了句,“待会我和玲霜出门找找有没有适合荔枝他们坐的座椅,买回来推着他们逛逛街道方便。”
孩子会坐了,有专门适合小孩子的座椅,下边安了轮子,推着就能往前,和小马车似的,不累人,重要的是孩子喜欢。
文博武没吭声,回屋交代了几句,才探出身子,叫文贵备马,意思是要跟着去了,走之前交代沈月浅,“出门的时候叫玲霜给你擦点脂粉,带着帷帽惹人注意了些。”
沈月浅莞尔,文博武口中的脂粉是在一个铺子里买的,说是涂抹在脸上晒不黑,她皮肤偏白,那种脂粉偏黑,抹了一次,便是她对着镜子都觉得陌生了,葡萄和荔枝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我心里有数的,你注意些,早点回来。”此时午时刚过,起码速度快,傍晚该能回来。
送文博武出了门,沈月浅才招玲霜进屋,客栈梳妆台比府里还要精致,镶嵌在雕刻的木头上,十分耐看,沈月浅朝玲霜说了意思,玲霜打趣道,“要我说,大爷也是担心有人多看您两眼,表面是担心您晒黑了,暗地里可是存着私心,不想你被外人瞧了去,脂粉用得差不多了,下次,就该直接往脸上抹灰了……”
这些日子,一行人说说笑笑,玲霜胆子大了,也不怕沈月浅生气,虽说如此,手却没闲着,在盒子里找着脂粉,转而净手,拧了巾子给沈月浅擦脸,望向床上坐着玩手里玩具的三位小主子,“夫人,待会我们出。”沈月浅脸上能用脂粉盖盖,三个孩子却是不行,况且,若遇着抢孩子的,几个妇人也忙不过来。
“我也这么考虑的,我看着庆城还算繁华,买了东西我们好好转转,对了,文贵说的那个村子离这里多久的路程?”坐马车也是个累人的活儿,沈月浅想到处转转,南边物价精致,有些比京城的更耐看,若非条件使然,沈月浅都想淘些回去了,好比这个梳妆台,木材一般,可手工活精细,乍一眼,叫人欢喜不已。
玲霜适时接过巾子,转身给三个孩子洗脸擦手,边回沈月浅,“文贵早就差人打听过了,玲珑父母跟着他两个哥哥住在城里,去了村子也是寻不到人的,休息几日,差人叫玲珑父母问几句话就是了。”村子没多大的变化,玲珑家的房屋早就她了,而且日子过得不好,这些年,一直在城边的宅子里和别人搭伙过日子,尤其,玲珑爹前些年生病,家里的田地全部卖了,大少夫人心善,见着少不得要为玲珑感到难受。
替三个孩子洗了脸,玲霜出门朝隔壁叫了声奶娘,折身回来打开脂粉盒子,手轻轻刮了一层,对着铜镜,轻轻抹在沈月浅脸上,细细说起玲珑家的事情来,“大少夫人,过两天您就能看到玲珑父母和兄嫂了,大爷惦记着带您去江南转转,耽搁久了,回京时就是冬天了,一路积雪,三位小主子身子承受不住。”
其实,文贵打听清楚了,玲珑爹娘对玲珑这个女儿一点印象都没了,玲珑一个姐姐嫁给了鳏夫,几个兄嫂也不是好相处的,平时喜欢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情,玲珑,跟着大少夫人才是她的福气,大爷不想大少夫人知道那么多,才叫她们不准声张的。
三位奶娘也是刚净面喝了一口水,进屋给沈月浅请安,沈月浅说了意思,“我和玲霜出门买荔枝他们坐的座椅,你们留下。”带着孩子诸多不便,沈月浅问奶娘有什么想买的。
三人摇摇头,搬了凳子坐在床边,和荔枝说话,玩得起劲的葡萄抬起头,黑耀石的眸子荡着清澈的光,挥着手里的手铃啊啊说着,很是高兴。
不过,这股高兴也就维持在沈月浅出门前,见沈月浅往门口方向走,瘪瘪嘴,没哭眼睛里已泪光闪闪了,紧接着嚎啕大哭,奶娘知道她认人了,侧身挡住她身子,奈何,七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懂得表达自己情绪了,脑袋往左移,看奶娘身子跟着往左,急忙往右,来回两次,沈月浅已出门了,这下,葡萄可伤心了,咚的声倒在床上,放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