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钱千金径直往门外走去,一起下来的杜开,步子一拐,就要默默回后院自己的房间去。
钱千金和高逸指腹为婚,高逸却迷上了别的女人,如今竟然还为那个柳禾儿公然找上门来了,钱大小姐出门去见他,两相一碰面,以此女寮的性子,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杜开本就不打算参与进这种三角恋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里去,尤其是这三个家伙一个比一个来头大,以他的精明,自然知道此刻溜之大吉才是王道。
然而他想溜,有人却不想让他如愿。
杜开还没走两步,一直秀手从背后一探,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脖领子,强硬的把他又拉回了两步。
杜开脸色一苦,把脖子上那只手掰开,转身茫然道:“大小姐,你拉我衣服干嘛?”
钱千金用大大的眼睛审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去哪儿?”
“当然是回房间了。”杜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即暗自运转内劲,将小脸逼得惨败,虚弱的咳嗽了两声,手捂小腹丹田,看起来十分痛苦。
钱千金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到淡然模样,继续审视着他,玩味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尿急么?”
尿急?擦,钱大小姐的理解能力也忒强悍了点吧!
杜开下意识的打量了自己两眼,还别说,自己这神情,这动作,还真有几分尿急的意思。看来自己的演技还有待提高啊。
他虚弱的喘了几口气,好像随时可能断气一样,涩声道:“大小姐,我被探花贼打伤昏迷,伤势颇重,差一点小命就保不住了,这两日虽有所好转,可距离彻底痊愈,仍然相去甚远啊!”
钱千金静静的看着他,若有所思。
她当然知道杜开有伤在身,而且伤势的确不轻,那夜洪易赶到之时,亲自给杜开查看伤势,做不了假,她为此还掉了眼泪,心中充满了伤心和内疚。按理说,受了那种伤势,想要彻底恢复,调养半年都算少的,杜开如此状态,也算正常,但钱千金还是颇不以为然。
这三天里,她虽然被禁足,被父亲一直锁在房间中,但在她的要求下,洪易每日都会给她汇报杜开的状况。杜开恢复力强悍,每日都会比前一日大为好转,这她是知道的。而就在方才,也就是杜开和丁小顺找上门之前,洪易才刚刚跟她汇报过,给她的结论是,杜开修炼的内功极为高明,具有非常强的自我疗伤能力,所受之伤,在短短三日里,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只要不动武不做剧烈运动的话,相信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可这就是事实。
证据钱千金也不是没有,她刚才破门而出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就对杜开进行了一番观察,当时的杜开,勉强也称得上是生龙活虎,虽然气色的确不太好,但脸色已经有些许红润,哪里像现在这般惨白如鬼,虚弱得好像随时可能断气一般。
装!这厮明显是在装!
钱千金露出了然之色。
这厮明显是猜到自己出门可能会拉上他,这是在装病推脱啊!
当初在张记香肠铺前,她打算与杜开比武的时候,杜开明明自己放了响屁,却那般做作,让人产生误会,使她狼狈而逃,这事她可还记着呢,这货最喜欢装了!她已经上了一次当,这次又岂会让他这般轻松的蒙混过关?
钱千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中仅有的那点关切之情已经荡然无存,她冷笑连连,玩味的看着杜开,淡淡说道:“刚才下楼梯的时候,你气色尚好,腿脚也溜,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变成一副要死的样子了?杜三儿啊,你是不是糊弄我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的!杜开纳闷了,下楼的时候,他看得清楚,钱千金可是一眼都没往回看。难道这丫头屁股后面还长眼了不成?早知如此,我从见到丁小顺的时候便开始装就好了,哎,看来自己还是缺了点先见之明啊。
心中叹息,杜开苦笑道:“身为大小姐您的仆人,我纵然身体再不适,给您办事的时候也得打起精神不是?不过以我现在的状态,到底是强打精神啊,太勉强了,刚刚下楼梯的时候,就是因为动作大了点,牵动了伤势,我现在就是想装轻松点也装不下去了。”
说着,他又喘息起来,身子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躺在地上了。
钱千金气急,不过她仍然保持着冷静。
两人相识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打打闹闹之间,她对杜开的性格,也多少了解了一些,深知这厮惫懒至极,最会顺杆子爬,心眼极多,与之打交道,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否则必然让他牵着鼻子走。
要知道,钱千金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养尊处优惯了,几何受过别人的气,偏偏最近一段时间接连在杜开手上吃亏,对她来说,这可都是血与泪总结出的经验啊。
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她心中一动,目光突然穿过杜开,落在杜开身后的地板上,目光定定,诧异道:“咦,那是谁的荷包啊?”
杜开在家里也是被宠得主,从小没吃过什么苦,对钱财之物不是很在意,但当他从武校毕业,被师父赶下山的踏入社会,打算要挣钱养活自己的时候,接连碰了几次壁,他才终于意识到钱的魅力。
很多时候,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无端碰上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在街上混迹,受了三天冻,挨了三天饿之后的杜开,对于这一点,